现在的场面,凤六爷不敢说话,其实也没有什么他能说话的余地。
长老们在谋划着,要如何留住凤九卿这个人才,而他作为一直以来都和凤九卿不怎么对付的人。
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私人恩怨。
长老们是不会放过他的,就算他现在什么都不说,光他未经允许就当众宣布了凤九卿已经被逐出宗族一事,他就已经不会被放过了。
恐怕只等长老们商量出对策来之后,下一步,就是对他的处置。
“首先还是得先彻查小九之前被害了一事。”
“这简单,把那个敢对她下蛊的泥腿子抓来让他招供就行了,凤阑你手下那个唐源正好会用刑。估计很快就能问出来。”
六长老的话,无疑是简单直接的办法。
但大长老稳妥,闻言思忖片刻,沉声道,“那个泥腿子虽然是个废物,但毕竟已经考取了功名,算是朝廷命官。”
大长老此言一出,众人沉默了下来。
五大世家门阀地位尊贵,皇室给了世家非常多的优待,所以就算内心里看不起皇室,但也要给皇室几分面子,否则这就会成为被其他世家攻讦诟病的硬伤。
通常情况下,皇亲国戚和朝廷命官,都是他们不太会去动的人。
就算真的想要有所动作,通常也是让支族子弟,想办法考取些功名,混个官职,然后才能做些什么。
但是近年来,皇室虽是势微,却也将一些权力牢牢握在手里,给世家子弟的分配的官职之类的,也越来越少。
所以言苍能混到御医院院正,对于世家而言,算得上是很不错的职位了,也是因为这样,他在言家宗族才算是有了些地位。
而凤家……虽然生意做得还不错,但是近年来着实没有什么亮眼的人才,无论是修炼上的,还是在官职上的。
按照原主的命运线看来,凤家会没落消亡,也与此不无关系。
总之,一听到秦凌风是朝廷命官,众人都沉默了一瞬。
二长老虽然长得很刻薄,说话也有些不中听,但这会子倒是反应很快,“不能对朝廷命官用刑,咱们对自己人用刑,总归是没人指摘吧。”
六长老闻言眼睛亮了,“你的意思是……”
凤六爷就算先前一直不敢做声,此刻听到这话,也有些慌乱了,他知道凤九之前那事儿,和他女儿凤如雪脱不开干系。
听长老们这个意思,是要给他女儿用刑吗?!
他没忍住,赶紧说道,“长老们请三思啊,总不能就因为一句莫须有的指控,就对我家如雪用刑吧?我家如雪就算有的地方不如凤九卿,但也不能就这样被放弃吧!”
三长老在一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只觉得这凤赫荣大概是疯了吧?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其他长老也都向凤六爷看了过来,目光皆是讳莫如深。
二长老本就有些阴阳怪气儿,此刻冷笑了一声,“你这么怕,不难看出,你家问题不小啊。这算什么?不打自招么,还是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凤六爷这才反应过来,情况好像不对,自己好像误会了长老们的意思。
大长老沉声淡道,“还有个奴婢关着呢,原本是小九的奴婢,但是个背主忘义的蠢货,能轻易被人收买,多半也没什么骨气,吃不住什么刑罚。”
凤六爷听到大长老这话,脸色僵硬,顿时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表现,显得有多心虚。
他干巴巴地笑了笑,解释道,“是我心急了,我也是担心自家孩子,还望长老们体恤我为父之心……”
长老们心里门儿清,但此刻倒也没有功夫和他废话。
就定下了要彻查凤九卿中蛊一事,就从背主忘义的香菱那里开始查起。
至于凤九卿那边,长老们也决定了,准备丰厚的礼品,送去凤九卿宅邸,祝贺她考得了炼药师。
待到这些都安排好了之后,大长老看向了凤六爷。
他的目光素来板正,此刻却很是锐利,让凤六爷顿时头皮发紧。
“凤赫荣。”大长老叫了他的名字。
“在,大长老。”凤六爷垂着头,心里有些忐忑,但也猜到了,这是要处置他了。
“你错在何处,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去祠堂领家法吧。”大长老说道。
其他长老没有任何一个开腔求情,包括三长老。
三长老也不是不想求情,而是先前凤六爷那不经脑子的一番话,实在是太显得心虚了。
他现在就是想求情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凤六爷忍不住朝着三长老看了过去,还不等三长老避开他的目光。
二长老就在旁边风凉道,“你盯着凤邕看有什么用?就这次他陪你一起去监察司看热闹的行径,就已经有失一个宗族长老应有的分寸了,念在他多年为了家族也算劳苦功高,而且年事已长的份上,才不作处罚,不然,他恐怕还得跟你一块儿去吃家法。”
二长老说着,朝着三长老看了过去,三长老面色有些苍白僵硬,没有做声。
二长老还似笑非笑地说道,“凤邕,你也应该知道,只要其他长老投票超过七成的,就算身为长老,一样也得受家法教训吧?”
三长老沉着脸,低声应道,“知道。”
“你下次可要注意分寸了,别在外头给宗族丢脸。”二长老又说了句。
三长老只能沉着个脸,又应了下来。
凤六爷受刑一事,很快就传到了凤九卿耳朵里。
倒不是她去打听什么小道消息,而是凤家的人前来给她送礼时,主动告诉她的。
凤九卿还在看着礼单里的明细,听到凤家家仆的话,抬起眸子来,“你说什么?”
家仆又重复了一遍,“回九小姐的话,六爷今天因为去监察司一事,有失同族长辈应有的分寸,长老们一致决定,已经让他受到了家法的惩处。”
凤九卿眨了眨眼睛,旋即,一双眼眸就浅浅弯了起来。
“喔……”她声音拖长了几分,有些慵懒迷人,眸光流转地问道,“那他,受了几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