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仪式,是所有人的盛会,无论是谁,在这天会忘记腐烂笼罩的阴影,迎接阳光的到来。
贵族、富有的商人和地主已经挤满了太阳神庙,我穿着粉色的礼服,以王后侍女的身份来到了这儿。
人们纷纷登上宽敞的台阶,和整个庭院一样,神庙是由碎钻石和大理石建造而成。阳光洒在墙壁和尖塔上,反射在钻石上。两根大火炬伸出自台阶顶部的柱子上。
银白色的火焰在炎热的微风中轻轻闪烁。穿过人群,进入太阳神庙的主殿。走廊又长又窄,到处是关上的门,门后衣袍的沙沙声引起一阵寒意从我身上爬起,我想起了阿什说的祭司们的内脏里充满了什么。
天哪,真不想记起来。来到神殿的主殿入口时,阳光从玻璃天花板中射入,划破了象牙和金色的地板。
长凳和长凳已经坐满了人,我走向一个有柱子的凹槽,把兜帽拉了下来。在太阳神庙还戴着兜帽不仅会被视为极大的不尊重,而且会引起太多的注意。
我停在一个金色柱子附近,目光落在讲台上。白色牡丹花散落在地板上,在一个用同样的碎钻石和大理石建造的座位脚下。
座位的背部被雕刻成太阳的形状,吸收着从天花板射入的强烈光线。两名太阳祭司站在讲台两侧,白色的袍子一尘不染。当他们凝视着人群时,看起来和暗影祭司一样消瘦。
女王和国王正坐在讲台的前面,靠右边。母亲的礼服上的许多小珍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的嘴唇扬起。
我想她很幸运,裙子在裁缝出意外之前就已经制作好了。
埃兹梅里亚和塔维斯就坐在他们身后。
赫兰德到现在还没有来。
看着一张张富足美满的面孔,这里的人知道库珀一家发生的事吗?这样的事在无数家庭中重复,也许又正在发生。他们坐在长凳上,很可能正在想着之后要用丰盛的美酒和宴席来庆祝。甚至于他们关心吗?
也许这是偏激的看法,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关心。财富和贵族不会对别人的悲惨没有丝毫怜悯。现在仰望讲台的罗莎琳夫人,经常送食物给孤儿院的孩子们。玛丽的父亲法伯勋爵,在火灾或雨水百姓失去住所的时候,多次为他人提供庇护。加夫伦勋爵与他的女儿一起坐在皇室后面,在农场种植锐减的时候,还是一样照常支付薪水给农民工人。
行善的人可能甚至比我所知道的更多,但只需要少数几个人不关心。只需要一个即将继位的国王,更关心寻欢作乐,就会使其他所有人的善行付之东流。
那边母亲低头跟埃兹梅里亚说话,回应了她说的什么。王后微笑了,这是一个美丽的微笑,我不记得她曾经对我露出过这样的微笑。
那样的微笑对待埃兹梅里亚,但不是我。不是她的女儿。
我从未让她笑过。为什么会呢?
时过多年,我居然……嫉妒了。这怎么可能呢?我想笑,但在短暂的瞬间里,我想成为埃兹梅里亚。
渴望坐在那里和家人们一起。
一个奇怪的念头进入脑海——如果祖先没有同意如此荒谬的代价,我的生活会有什么样的不同呢?
如果没有出生在一张裹尸布中,成为死亡原始神的未婚妻,那会怎么样?
生日会有蛋糕和糖果的庆祝吗?
我的第一个礼物会是一个洋娃娃或一些可爱的小装饰品吗?
会有温暖的拥抱和在茶室里度过的夜晚吗?
会坐在仪式上,也许会坐在我父亲旁边吗?
那么我的母亲会为我感到骄傲,而不是失望吗?她会关心我吗?
这些问题从厚重的白色帷幕上飘走,印着黄金太阳符号的帷幕轻轻摇曳并分开。一个太阳神牧师带着选定者走出来,这个被选者是个男性,穿着宽松的白色裤子和马甲。面纱遮住了除了下巴和嘴以外的一切。皮肤被涂成金色。
他做在王座上,一顶由牡丹花和其他脆弱的花环制成的王冠戴在他的头上。太阳神牧师走到王座后面站定,然后另外三位牧师跪了下来。
随着未点燃的蜡烛中的火焰闪烁,一道视线压在身上。我认出了这种感觉。有人在看着我。
前排长凳上,塔维斯的嘴角扭曲成了一个冷笑,我抵制住了伸出中指的冲动,这在生命之殿会被视为极不合适的行为。
其实不该来的,母亲也不想让我来。这时一股温暖的气流突然席卷整个大厅时,能量充斥着空气,电流在我和周围人的皮肤上爆发。
在中央通道,那里的空间扭曲振动。高高的讲台上,被选者坐在那里双手交叉,脚踝交叉,脸上洋溢着期待的微笑,丝毫看不出紧张,所有的原力都升级了。一个雷声在金色的圣所中回荡,外面,欢呼声沸腾。
烈焰从数百支蜡烛中咆哮,伸向玻璃天花板,随着领域的裂开发出一阵轰鸣。淡淡的太涌出,滑落在由碎钻石和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一团脉动的银色光芒出现在通道中,围绕着一个高大男子的身形旋转悸动。
众人纷纷俯身单膝跪地,双手按在胸前。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生命原始神科利斯。金色的头发和皮肤,非常像神祇卢卡斯。宽阔的肩膀上穿着白色的袍子,上面闪烁着金色的火花。环绕在臂膀上有一只金色臂钏。
被选者从王座上站了起来,跪在地上,面上蒙着的面纱被涌动的太掀起边缘。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生命原始神的背影,看不见他们之间的情景。
他和备选者说话了吗?其他人是否像我一样心跳加速,神的压迫感让所有人都抵着头,就像蝼蚁一样的弱小背景。当科利斯再次挺直身体,仿佛在内心颤抖的声音响起:“你,被选者,是值得的。”
群众跪在地上掌声呼喝用力拍在地板上,震耳欲聋的敲击声从挤满太阳神庙外街道一直到整个城市中的人中回荡。
“值得。”这个词在心中凝结,圣殿似乎在数百只拍打的手掌的力量下颤动。原始神转过来,他的脸……
它太明亮,太令人痛苦,无法长时间凝视,他缓慢地扫视着长凳和远处的凹槽,最终停下来。
我的心也停止了跳动。
他的视线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