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卿无声的叹了口气,“但公子实在不应该找我,我对公子从无加害之心。猎人取公子身上之物,受雇于猎主,下面的人做事总有疏漏。毕竟江湖之事,也不是我一人能决断。”
“你与本王很像。”慕容黎赞叹,“借刀杀人不见血。”
慕容黎不像自损,反倒像自夸。濮阳卿沉默,他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的话点到为止,否认狡辩,都毫无意义。
濮阳卿的面色终于冷了下去,隐隐然有股杀气迅速凝聚,扇面已是一道青光。
“风吹雾散,霞晖染碧,本王与庄主不适合一战。”慕容黎踏出一步,抬手指向海天空旷的岛岸。
他的笑容冰冷如刀:“本王来此,是想让庄主看一场有趣的风景。”
迷雾散去,海天空旷,视线所及,望得也会更远。
空无一人的海岸,突然人影重重,沸沸扬扬。
杜白麟把妖刀往肩上一扛,气宇轩昂大声下令:“将整个岛围了,日落之前未见公子出来,便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过。”
“是,谨遵盟主之令。”
十几派的众豪杰震天动地齐声呼应,人影煽动,顷刻将整个海岛围了个彻底。
虎视在侧。
慕容黎只身闯龙潭,不可能才有慕容黎一人。
只不过没人算到独孤清变慕容黎,棋慢一招,高下立判。
濮阳卿身子一僵,怒龙的杀气瞬间沉隐下去,叹道:“原来知道你身份的人不止我一个,糊弄这样的江湖小白绰绰有余。”
慕容黎死,他则死,对于他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拿自己的命与人同归于尽。
人死,价值全失,他更懂得如何取舍。
慕容黎不置可否:“识时务者才为俊杰。处江湖之远更知与朝廷作对的结局只会是鸡飞蛋打。”
濮阳卿默默叹了口气,在绝对的权利面前多高的实力都毫无胜算。
至少现在是这样,他绝对不能动手杀慕容黎,算不算识时务?
慕容黎道:“本王知道风尘子去了天倾山庄,还办了一些事。他一喝醉,便口无遮拦,什么破解之法脱口就来。不过让他最惦记还是山庄赠与的酒。”
风尘子布的结界凡人不能破,但风尘子一定能破,他是否醉酒之后口吐破解之法?
慕容黎清冷的话里辩不出真假。
庆幸他围攻的不是天倾山庄,亦或是双方互下的台阶?
良久,山峦无语。
濮阳卿道:“不过是几坛酒,倒让仙君折煞在下了。”
不——过——是——几——坛——酒!
慕容黎轻轻笑了:“这里既是庄主偶驻之地,想必有酒。仙君一笑醉忘怀的佳酿,本王能饮一杯无?”
濮阳卿怔了一下,随即满怀笑意。
有何不可。
一座新亭,日高风凉。
三杯两盏,把酒共饮。
酒是濮阳卿珍藏的君子酿,敬的是二人心思深沉如渊。
仿佛相见如故,两人相谈甚欢,一直饮到午间三刻。
最后一盏酒是慕容黎亲自斟满,映着日色的彩晕递给濮阳卿。
濮阳卿举杯,敬慕容黎。
慕容黎亦回敬,饮完杯中酒。
而后两人相视一笑。
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就像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此饮过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