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销声匿迹?”
凌歌毕竟是老江湖,脸上的不自然转瞬即逝,从容接过人偶:“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都不长命,做猎人的觉悟看来你还是欠缺了一些。”
独孤清淡淡道:“莫非前辈拿了东西便想毁约,要杀人灭口?”
“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赏金,自有人烧给你。”凌歌声音转冷,冷得像一根刺。
双飞箭也像一根刺,箭尖擦着衣衫,挑探独孤清要害,招式宛如桃花乱落,快到目不暇接。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宝贵,前辈的觉悟也还是欠缺了些。”
独孤清冷笑,断心剑烈烈而出,剑刃与快而迅速的箭尖撞在一起。
凌歌这一击势在必行,将所有的力量聚在双飞箭上,是不给对方任何反击的力量。
他猛然挥动双箭,刮得剑刃咝咝裂响。
铿!飞箭被卡入翡翠中。
剑刃突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旋转起来,凌歌想回旋撤回飞箭,已是不可能。
铛两声尖锐之鸣,箭头被折断,随着断心剑飞速旋转的惯性作用,箭头直入凌歌手臂骨髓。
血花乱散,断骨挑筋。
凌歌手上的内力瞬间涣散,断箭脱手,身子重重的向后跌了出去。
他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手臂,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惊恐。
独孤清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长剑往前一推,就要刺入凌歌的心脏。
忽听铮琮一声琴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山雾中,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剑上似乎有青光闪烁了一下。
独孤清迅速撤剑。
翡翠宛如一片落叶,脱离剑刃飞起,咚的一声落入飞瀑下的青潭中。
独孤清抬头。
不远处,一把淡青色的竹扇正擎在白玉般的手中,斜掩着青色的人影。
“能从黎泽阁主手上全身而退的剑客,手上功夫确实不低,可愿随我一叙?”
那人身在迷雾里,青影逐步消失在无边烟霾中。
独孤清微微一笑,正有此意。
岛上风光风流蕴藉,妙相无边。
浓雾冥冥,青影依旧隐入凝聚不散的雾气中,变得很是模糊。
脚步声敲在山石上,发出寂静的回响。
独孤清礼貌问候:“濮阳庄主,亦或是称一声赏金猎主。”
“你让我过来,是想知道黎泽阁主的情况。因为我既然没事,可能便是他有事。”
濮阳卿身形倏然顿住,折扇一合,眼神已转冰冷。
他凝视着独孤清,断心剑客的骄狂之气全然不在,衣着普通,氤氲山雾中,就像一块普通的石头。
唯一不普通的,是他眸子中星云一般的光彩,蕴藏着独孤清根本不应该有的深邃智慧。
良久,濮阳卿淡淡微笑:“你不是独孤清。”
不是独孤清,黎泽阁主便不会有事。
“濮阳庄主真是慧眼如炬。”面具被揭开,是那张惊为天人,清冷无限的容颜。
“幸会。”
即便穿了一身最普通的衣衫,当他降临在这里,天地万物,仿佛都不胜他的光芒。
濮阳卿依旧微笑,他的笑温和无比,没有半分敌意:“慧眼不及公子三分,否则我也不会被你乔装蒙蔽。”
慕容黎淡淡道:“本王不过是想知道,两次雇佣猎人与我作对的赏金猎主究竟是谁?或许猎主可以是许多,但无论有多少,总有一个掌舵的。”
濮阳卿道:“公子用话激凌歌而假意杀他,就为引我出来?”
慕容黎:“知道本王身份的人无外乎庄主,倘若旁人提及本王身份时脸色有异,那一定也是知道的。凌歌知道,是否只能是庄主透露出去的。是否意味着,和庄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淡淡的话语,主宰的是命运本身,仿佛一切与他作对的,都能不费吹灰之力荡平。
那又怎样?
濮阳卿手中转动的,是那把青竹折扇,折扇是青竹制作,在他手中向来比刀坚韧,比剑锋利。
但他依旧谦恭而温和:“公子怎么断定我一定会在这里?”
慕容黎微笑:“十万两黄金的东西一定特别重要,重要到猎主必定要亲自来取。”
濮阳卿静静的看着慕容黎:“这个东西还不至于让我如此惦记。”
“那就是春风小店没有消息透露出去,而独孤清又成功了。”慕容黎面色微冷,“你想知道本王的人是否健在,也想杀了独孤清,以绝后患。”
“看来是我多虑了。”雾霾渐散,濮阳卿的眼神却复杂起来,“那么独孤清呢?告诉了你与猎主桥接的天梯,可还有命?”
“本王向来宁可错放,不会枉杀。”
慕容黎这话让濮阳卿嗤之以鼻,紧接着他又道,“谁想杀他,他自然会去杀谁。”
凌歌?
濮阳卿微微变色,此刻才注意到断心剑不在慕容黎手中。
慕容黎假扮独孤清,独孤清自然也能假扮他人。
一直跟在慕容黎身边的是那位看起来佝偻无害的狄老四。他是独孤清,肯定不会放过准备要他命的凌歌。
而凌歌,才被慕容黎断了双飞箭,伤了手臂筋骨,岂不如待宰的羔羊?
濮阳卿绝对想不到,他寄望于用凌歌控制鬼门残存势力,竟被慕容黎斩草除根。
“看来谁想杀公子,公子同样会杀谁。”
慕容黎的眼神,就像一柄尖刀,一下刺在濮阳卿身上:“但是像庄主这样的,本王就杀不了。”
濮阳卿避过慕容黎的眸子,缓缓道:“公子身居庙堂,江湖蝼蚁上不得台面,染不了公子风霜,何故要赶尽杀绝?”
“庄主言重了,本王风光霁月,未携一剑入江湖,未拨风云动乾坤,何来的赶尽杀绝?”迷雾飘散,已然可以望到远天,慕容黎嘴角浮荡的是冰冷的微笑,“可偏偏江湖迷雾重重,看不透深情难却,看不透血雾凄迷。几度血溅满身,生离死别,莫不是还要坐以待毙?”
“所以公子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