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早料到了,又不好用药,只能叫她多喝水,自己慢慢恢复。
府里的人都暗暗好笑:真是作妖把自己作死了。
冯清清又气又羞,不好发作。
老朱听说了这件事,十分恼火:没想到冯清清竟然是这么拈酸吃醋上不得台面的。
咱老朱的儿子怎么可能只娶一个女人,肯定要三妻四妾,多子多孙,开枝散叶。
如今还在应天,咱眼皮子底下,冯清清就天天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闹腾。
以后去了开封还得了?!
难怪老五不愿意回家,咱还真以为是为了种药,原来是为了躲开那些妒妇。
咱的傻儿子真是太可怜了。
咱要把冯家全部片成肉片!!
不对,灭三族!!
不然咱不解气。
用什么理由才好呢?
让咱想想。
马皇后见老朱杀气腾腾,温声劝道:“冯清清毕竟还年轻,而且又是王侯大户家娇生惯养出来的,不曾受过委屈。等她老成些就明白了。她如今会闹,是因为害怕,总担心自己位置不稳。”
其实这种情况也是老朱造成的。
老朱要不是亲自赏了几个女人给朱橚,又有意无意给那几个女人撑腰,也不至于如此。
老朱皱眉想了想:“咱本意是叫冯清清大方些,她是正妃。侍妾再多,生再多孩子,不都是认她做母亲吗?没想她到这么糊涂。”
马皇后笑了笑再不出声。
老朱那么聪明,不用她再说什么了。
老朱先给冯夫人下了旨意叫她好好劝解冯清清。
还说,冯清清要是不愿意,他可以做主,让他们和离。
冯胜夫妇都被老朱这一道连威胁带劝说的圣旨吓到了。
在老朱这里,哪有过“和离”的儿媳?
只有“早逝”的王妃!
等传旨的太监一走,冯夫人就借着上门看外孙的名义,关起门来跟冯清清说了足足一个时辰的话。
然后老朱又下了个圣旨:敲打了冯清清几句,叫她宽大为怀,和善待人。
训斥杨丽娥,命她敬重主母不得僭越。
还命冯清清亲自教养周王长子朱有燉。
从此主仆各安其位,力求家庭和睦安康。
冯清清惊喜交加,忙谢恩。
杨丽娥也惊恐万分,再不敢造次。
朱柏都叹息:终于清净了。
真是闹到他一个外人都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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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冯清清和杨丽娥都出了月子,朱橚立刻又早出晚归,在官牙局扎了根。
回了府,他就自己窝在书房,再也不去任何一个侍妾那里。
被老朱夹枪带棒训斥了一顿,又被母亲连哭带求劝解了一顿,冯清清也意识到自己上次闹得过分了。
如今见朱橚避她如蛇蝎,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一早就抱着女儿和儿子在书房门口等着。
朱橚出来,见到她下意识就避开了目光,分明是不愿意看见她,却又不想表现得太直接。
冯清清越发内疚,深深行了个万福礼:“殿下。”
朱橚垂眼:“有事吗,本王赶着出去。”
冯清清苦笑:“殿下有数日未曾见到两个孩子了,臣妾带孩子来给殿下看看。”
朱橚的表情才缓和一点,从奶娘手里轮流两个孩子,抱了抱。
冯清清轻声问:“殿下最近可是又在官牙局种草药。”
听母亲说了,她才知道朱橚为什么忽然把院子里原本种的好好的草药都拔了,心里越发羞愧。
朱橚点头。
冯清清又说:“殿下在王府里种药岂不比在官牙局更方便些。毕竟家里有仆人,地方也比官牙局大,还不用麻烦湘王。臣妾定会叫人好好照料。”
朱橚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说:“十二弟说教本王怎么处理政务。待人接物。说怕本王以后去藩地处理不来。”
冯清清一愣,大喜:“如此甚好。”
她对旁边招了招手。
一个侍女拎了个食盒上来。
冯清清说:“这是臣妾叫府上的厨子做得几个拿手的点心小菜。殿下叫随从拿了给湘王尝尝。殿下总在官牙局吃喝,我们也该回回礼。”
其实她知道这点东西哪里够朱橚在那边嚯嚯的银子多。
光朱柏拿来的四盒燕窝都抵得上王府半年俸禄了。
虽然朱柏不计较,他们的心意还是要到的。
朱橚深深看了她一眼:“知道了,多谢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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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橚到了官牙局,接过侍从手里的食盒有些得意地放在朱柏桌上:“尝尝看。你嫂子特地叫人给你做的。”
朱柏故意夸张地拉长了语气:“呦,嫂子真好。我今天有口福了。”
他其实不饿,却还是一样吃了一点。
朱橚难得这么开心,就顺着他好了。
其实朱橚还是更喜欢冯清清一些,不然也不会为这点小事,高兴成这样。
下面已经有人上来请示汇报了。
朱橚忙站到朱柏身边听。
牙长带了个客商进来申告。
那客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货物被正阳门卫兵压下检查,归还时,十车棉花只还给他八车。
他去找守卫理论,还是被打了出来,实在是投告无门,只能来找朱柏了。
朱橚性子好,听到这里也气得直攥拳。
朱柏却很淡定,问他:“你运的什么货?”
那人回答:“银炭。”
朱柏问张玉:“正阳门是哪个卫所负责看守。”
张玉回答:“留守左卫。指挥使为蔡达。”
这件事往小了说,要整顿留守左卫。往大了说是奔着大都督府如今的领头李文忠去的。
要是查明属实,那就是贪污加欺凌百姓,朱柏只要往朱元璋那里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