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此时感到惊讶和疑惑的其实不止是松白,还有作为当事人的杜风。
听到松白说自己已经二十岁了,她也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被关在精神病院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杜风一直没有什么时间观念,虽然能感受到白天黑夜的变化,但是在间断性的“病情”发作和时不时的关押治疗中,时间的流逝是模糊的。
杜风知道自己一定被关了很久,但完全没想到已经过去了五年。
时间的概念在一个充斥着混乱和疯狂的地方总是无关紧要的,可以说除了医生与护工之外,没有人在意过去了多久,一切都恍如梦境。
所以骤然得知自己当下的年龄,杜风先是大脑一片空白,然后就是强烈的不真实感。
但转念一想,多少岁又有什么影响呢?过去的时光对于她来说大部分都是黑暗且无意义的,被浪费了的年华,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反观现在,她得知了小花依旧留在身边的事实,将来或许还能“复活”,这代表着她未来的人生有了值得追寻的东西,再也不是一片虚无和黑暗。
抱着这种心态,杜风很快就消化掉了自己已经二十岁这一事实,表情恢复平静,一边抬起手继续擦药,一边自言自语道:
“二十岁,就是大人了吧,可以做到更多事情了。”
杜风的自言自语打断了松白对她身上谜团的思索。
“杜兄弟你说什么?”
松白没听清她刚刚在念叨什么。
“没什么,呵呵。”
杜风干巴巴一笑。
“淤伤上完药了,我现在上另一罐药,神…松白,你忍着点,看起来可能会很痛。”
杜风盖上白色药罐,拿起红色药罐和小木片。
“无妨。”
松白转过身,杜风开始麻利地给他上药并包扎。
松白身上的伤口不少,杜风费了不少劲才处理完毕,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汗,而松白这个受伤的却全程表情淡定一声不吭,仿佛没有痛觉。
杜风对他的钦佩已经转变成了崇拜。
“好了,你感觉怎么样?”
杜风关切道。
“好多了,多谢杜兄弟。”
松白低头打量了一眼身上包扎得十分“专业”的纱布,和煦一笑,然后穿上了破破烂烂的血衣,收拾好包裹慢慢扶墙站起。
杜风伸出手想要扶他,却又不知如何下手,索性默默站在了旁边。
松白深呼吸几口,目光打量着周围,然后对杜风道:
“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松白说完就稳稳拿起地上所剩不多的蜡烛,向着地下室的出口走去,步伐不紧不慢,一点没有重伤的样子。
杜风赶忙小跑跟上,心中暗自感叹神仙的厉害。
走出地下室狭小的出口,眼前出现了一条向上的楼梯,两人并肩前行,仅仅爬了两层,就来到了挂着1F标志的一楼。
杜风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来路,又偏头看了看向上的楼梯,心中十分迷惑。
她明明记得自己下来时走了很久的楼梯。
难道说她最开始所在的地方在很高的楼层吗?
杜风觉得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而在她这边疑惑不解的同时,站在她身旁的松白却绷紧了身体,藏在袖子中的另一只手已提前捏了一张符咒,双眼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似乎在防备着危险。
杜风没有察觉到松白的紧张,跟着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破旧的环境。
这座房子处处透露着岁月的痕迹,许多地方的墙皮都已大块脱落,露出了底下的石砖,墙角上蛛网密布,发黄的纸张散落得各处都是。
不过从楼梯上雕花的黑铁扶手以及铺着的厚实地毯来看,这栋房子以前的主人应该挺有钱。
但杜风当然看不出这些,她只是奇怪自己下楼时明明是走在坚硬的楼梯上,完全没感觉到过地毯的存在。
脚下此时的触感和之前的差别实在太大,她坚信自己不会记错。
就在她一阵寻思的时候,松白已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但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他明明记得自己刚进入这栋房子的时候,周围充斥着诡异之气,时不时还能察觉到鬼物留下的痕迹,可说是个妖魔鬼怪的窝点。
但现在他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四周静悄悄的,别说鬼怪了,连一点怨气都感觉不到。
这前后的差异实在是过于巨大,本来他都做好了驱邪准备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看来是消灭了肉块怪物后,那些盘踞在这里的妖魔鬼怪就作鸟兽散了。
松白只能如此解释目前的状况。
“走吧!”
他低声对杜风说,然后再次迈开脚步。
两人走出楼道,来到了一楼大厅,这里同样铺着厚厚的地毯,虽然灰尘遍布,但在晃动的黄色烛光下依稀能透露出往日的奢华。
地毯吞没了行走时的脚步声,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房子的大门前,厚重的双开木门虚掩着,松白拉开门,一阵寒风灌入,他手上的蜡烛骤然熄灭。
好在外面的天空已露出了鱼肚白,日出时分就快到来,蜡烛已经用不到了。
“杜兄弟,你当下是否有落脚之处?”
两人走出门来,松白向杜风询问。
“啊?什么叫落脚之处?”
“额…就是能去的地方。”
杜风陷入沉默,随后失落的摇摇头。
松白眸光微闪。
“如此说来的话……你不如同我一道回龙虎山,正好兑现我们的约定。”
松白指的是给小花修改修炼之法的约定。
不过他提出让杜风去龙虎山并非是单纯的同情她无家可归,还存有将她留在龙虎山以解开她身上谜团的私心。
此外,让杜风这样一个身怀异能的单纯少年独自在外,也很可能会生出一些不可控的事端。
如果只是松白自己一人的话,任务还未完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