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地开始把脉。
“大叔,您确定是腹部受伤?”
大叔的右手臂被车夫箍得死死的,心里慌张,但还是梗着脖子点头。
不一会儿,九思收回手,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看了看,一本正经道:“我观您面色正常,脉搏有力,并无不妥,您的腹部也没什么不好。”
这话的前一半,是她前些日子落水醒来后学到的。
她话锋一转,“倒是您的头有些问题,若是不及时医治,长久下去,您就会神志不清,行为怪异,乱说胡话。”
大叔愣了,只听她又说:“您刚才说今天伤在腹部,那这头上的便是旧疾,可就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大叔回过神,一把挣开了车夫,站起身来,满脸恼怒地指着九思吼:“你胡说八道!你才有病!你根本就不会医术!”
九思把帕子递给温酒,胡诌道:“教我医术的师父曾摸着我的头,夸我很有天赋。”
大爷根本不信,嘴里还是他们撞了人,不想负责诸如此类的话。
这会儿,谁都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卫宛央把九思拉到自己身后,冷着脸说:“您若是不信,又不想去医馆,我们现在就请个大夫过来,帮您再看一遍;要是大夫也说您腹部没问题,那我们立马报官,告你讹诈。”
九思还不忘补上一句,“ 报官可是要上公堂的,那这样的话,大爷您的头病可就不能及时医治了。神志不清,行为怪异,乱说胡话,发作起来挺严重的。”
“李妈妈,你去请个大夫,温酒去报官。”卫宛央吩咐道。
大爷见事情不如他所想的计划一般进展,脑子转了几转,又计上心来,重新坐回了地上,哭诉道:“这位夫人,姑娘,实在对不住,我初到此地,身上的钱被人偷光了,一时着急被猪油蒙了心,我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的。”
九思和卫宛央对视一眼,皆是松了口气,这便不是她们的马车撞了人的事了。
旁边站着围观的人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成了这样,有说大爷做得不对,有说大爷事出有因。
这些人说话时,不是站在高处,就是远处;他们或不知前因,或不顾结果,再或者整件事,都与其无关;他们只是就目前,肆无忌惮地说自己想说的话。
“你家住何处?原本到这儿来是做什么的?”围观的人问。
大爷一把鼻子一把泪道:“我家住南郑,本来是想来这儿寻亲的,哪成想妹妹没寻到,就遭了这祸事,这才出此下策想着要点钱,我好回家去。”
有人又问:“你被偷了多少钱?有没有报官?”
“只不见了钱还是有其他的?”
“被偷了二两又两百文,还没来得及报官。”大叔手握成拳似在悔恨,说:“我把钱袋子放在包袱里,全被贼人给偷了去。”
九思微垂着眼,听完这番对话,似在沉思。
众人看向他身上确实几天没有换洗的衣服,对他的话又信了几分。
九思也不再提他倒在马车前讹钱的事,只道:“正好今天是高知府家办寿宴,离这儿也不远,我带你去报官,你和知府大人说说钱是怎么被偷的。”
大叔不答这话,又诉起苦来,“我膝下也没个儿女,家里老婆子前些年瘫了,我为了给她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这回好不容易从乡亲邻里那儿东拼西凑借了二两半,就指望能寻到我那多年未见的妹妹接济接济,哪想到才来几天,钱就被偷了个干净。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妹妹没寻到,还把钱给弄丢了,我无颜面对我家老婆子啊!”
九思悄悄观察着面前这个自称钱袋被偷的大叔,他说着内疚自责,无颜回家;可九思却看不出他眼里有几多的着急难过,不肯报官,却拦着人诉苦要钱。九思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总觉得,说得上是仅剩积蓄的二两又两百文被偷,怎么也不会是这幅模样。
况且,他意图讹诈在前,九思自认不是圣人,做不到心里毫无芥蒂;但并未反驳他的话,改问道:“你确定钱是被偷的,你看到那贼人了?”
“没看到模样,他跑得太快了,我只看到一个背影。”大叔说。
九思点头,又问:“你是想要我如何帮你?”
“钱袋被偷,我也没法子待在这儿继续寻妹妹了,就连回家的路费都给不起,求您大发善心帮帮我吧,我一定会铭记您的大恩大德。”大叔说着,眼神期待地看向九思和卫宛央。
“钱不是问题。”九思答应给钱后,紧接着问:“你既说包袱全都被偷了,便没有可抵押的东西,那总要写份字据吧。”
“对了,你回家之后,如何将钱还我?派人送过来,还是你亲自送来?”
这时,旁边有人阴阳怪气地开口了,“看你这姑娘穿得倒是一身好衣裳,怎么钱还没借,就想着要人还呢?”
这话一出得到了旁人的几声附和。
九思朝这道声音的方向看去,没看到是谁开的口,却看到不少如出一辙的,看好戏的表情,淡笑一声说:“听这说话的声音,应该是位大方心善的好人,要不这钱您给好了?您刚才说得这么好,我猜您应该也不差这点钱吧。”
“他求的是你,结果哪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有人不服气地嗤笑,又开口指责:“看着倒是个好说话的姑娘,怎么一点怜悯同情都没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哪样的人?我与这大叔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他有手有脚能走能动,拦着一看就知道是坐了姑娘家的马车,拦着我这样一个看着好说话的姑娘,先是故意撞上马车讹钱,现在又改口说要路费,这是为何?难不成就是想着姑娘家好说话,看我这样的人好说话?”
她这话是对旁边围观的人说的,眼睛却一直看向面前这个要借路费的大叔。
周围的人在窃窃私语。
大叔急着辩解道:“姑娘,你误会了,我只是碰巧拦了你的马车,你要是不愿意……”
九思不用听都能猜到他接下来的话,于是强硬地打断了他,“一不去报官,我只当你不看重丢的二两又两百文,或者不愿意麻烦府衙;二不去找个活计换路费,我只当你是着急回家;那我认为你是借,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