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黎管家又要跪下的时候，黎老爷子又说话了：“你替我办了一辈子的差，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什么事情该忘，什么事情不该忘。”
“是，”黎管家脸都白了，“老爷子，我知道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给你机会可以，”黎老爷子语气云淡风轻，像是再说晚上吃什么一样轻松，“我要是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些，你都命可以留，你的儿孙……”
“老爷子，求您……”黎管家大气都不敢出。
“行了……”黎老爷子淡淡一笑，“打听一下，那个可怜的孩子是丫头还是小子，如果是小子就找个大事念念经超度一下。”
“那如果……”
“如果是丫头就算了，早晚别人家的，超度也没用……”
“是。”
黎管家这一去就是很久，再回来的时候，面色比走之前苍白了好几个度。
黎老爷子早已等得不耐烦：“怎么回事？”
“老爷子，”黎管家警惕地压低了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少爷把那边围得铁桶一般，老奴无能，竟然一点消息也打探不出来。”
“打探不出来？”黎老爷子这一惊非同小可，黎管家跟随他多年，当了半辈子的差使，还没有他打探不出来的。
要知道这可是星河医院，黎氏集团自己的医院。
想当初，这医院还是黎老爷子亲自创办的，多少顶尖专家都是通过他的手心，从国外引进回来的。
“怎么会打探不出来？姓胡的问了？”
“胡院长已经问过了，”黎管家的态度越发恭敬，“他自称在外面参加学术研讨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岂有此理，这才多久，这些没眼色的东西们都倒戈向黎明渊了？都当我老了治不了他们了？”黎老爷子冷笑连连。
“老爷子千万别动怒，”黎管家温声劝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姜小姐有身孕的事情世人皆知，大少爷捂这件事，只会有两个原因，要么真如我们猜测的那样，胡小姐得逞，姜微雨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要么……”
“要么，那个姜微雨根本没怀孕，明渊跟她做局，谎称有身孕，逼我答应。”黎老爷子说。
“没错老爷子，”黎管家躬了躬身体，“但我更倾向于后者，您想我们家大少爷是谁？那可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主儿，这么多年您可见过他行差走错半步？”
黎老爷子沉默着不说话，半晌才开口：“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再送他一份厚礼。”
“什么厚礼？”
“你去找我的主治医生，就说我要出院，越多人知道越好。”
“可是老爷子，最近咱们家话题有点多，很多记者都猫在医院等着采访您呢！”
“采访好呀，我就是等着他们采访……”
黎管家福至心灵，立刻明白过来：“老爷子我这就去安排。”
走了几步，他突然又折返回来：“老爷子，姜小姐没有怀孕的疑点要跟胡小姐通气吗？”
“再等等，”黎老爷子语气漫不经心，“还不是时候。”
“是。”
***
黎明渊动了大怒。
姜微雨认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这样疾言厉色，一脚踹翻了茶几：“什么叫没查出来？那一桌子菜都没有问题吗？监控调了没有？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我的人下药？”
“都查了，”李秘书简直要哭了，“少奶奶跟舞团的姑娘们一起去的餐厅，菜品是一早就确定好的，根本没有跟可疑人员接触的机会，所有的菜品都采样化验了，全部都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再去查！”
“是。”李秘书慌不择路要走。
“等等……”医生给姜微雨打了针，已经好多了。
这是流产的药物，她肚子里本来没有孩子。
只是引起宫缩，引起小腹疼痛：“明渊……”
黎明渊立刻转身，抓住她的手：“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好多了，”姜微雨有点艰难地点了点头，“你别怪李秘书，这件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怪不了他。”
“你知道是谁？”
姜微雨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她，没有理由，况且她也喝了那碗粥。”
“你说那个叫宋亚兰的？”黎明渊反应比姜微雨更快，立刻就说出了宋亚兰的名字，“我早说了这女人举止轻浮，不值得信任，你还不相信，偏要用她。”
“少奶奶说的粥是什么粥？我送样品化验的时候，没有粥。”
黎明渊和姜微雨对视一眼，那碗粥被宋亚兰不小心打翻了，黎明渊立刻说道：“李密你立刻走一趟，不管用什么方法把那女人的嘴巴撬开，我要知道她到底在闹什么幺蛾子。”
“是。”李秘书干脆利落答了一个字，转身就走。
“等等，”姜微雨忙说，“既然是我决定要用她，这件事还是我处理好了。”
“不行，”黎明渊立刻拒绝，“事关你的安全，你心肠软，不适合这种事。”
“你放心，”姜微雨心中感动，“正因为事关我的安全，所以如果真是她做手脚，我绝不姑息，但首演和咱们的婚礼在即，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再说，咱们也没有证据。”
姜微雨的话其实非常有道理，这点小事值不得黎明渊亲自下场。
但她哪里知道，她的事情在黎明渊眼中就是最大的事情。
“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我来处理，我有分寸不会影响婚礼和首演，没有物证，不还有口供吗？”黎明渊在姜微雨发顶上抚了抚，给李秘书使了个眼色，李秘书转身走了。
姜微雨还想再说点什么，李秘书已经长腿跨步走了。
上次宋亚兰来舞团，身后跟着胡梅尔。
姜微雨不确定这件事的背后有没有胡梅尔的影子，如果有黎明渊还会像处理宋亚兰这样干净利索吗？
她犹豫再三，还是没说。
李秘书办事向来雷厉风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