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惨了你。
三年了,两人再亲密的事情都做了,可谁也没说过爱,而且是在这么个时候。
任何一个男人被未婚妻表白,都应该是高兴的。
黎明渊也不意外。
只是,瞬间的高兴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惶恐。
姜微雨面容哀戚,短短一句话,像是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整个人肩背都微微颤抖着,脆弱得像个珍贵的瓷器。
叱咤商场这么多年,什么样子的人都见过,比这棘手千百遍辈的事情都遇到过。
然而此刻,谈判桌上无往不利的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姜微雨泪水涟涟:“可是明渊,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
她像个喝醉酒的一样,只执着于自己缥缈的认知里,一遍一遍重复着这句话,根本不在乎对方是不是在听。
更加不在乎对方的答案
黎明渊确实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干脆弯腰抄起她的膝弯,把人抱起来坐到沙发上,像哄小孩一样,把人放在膝盖上,左右轻轻晃动着。
怀里的人泣不成声,温软的一小团,紧紧团在怀里。
红的唇,白的齿,含情眼乌黑透亮。
睡衣从肩头剥落,雪白的肌肤清晰可见。
然而,黎明渊却没生起来半点旖旎的心思,一颗心紧紧揪着,只想着她只要不哭,自己怎么着就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微雨终于哭累了。
小脸潮乎乎贴在黎明渊的胸膛上。
黎明渊伸手,把那些乱七八糟贴在脸上的黑发拨到她的耳后:“骗你,是我不对,但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以后不会了。”
“真的?”怀里的人眼睛扑闪扑闪盯着他。
黎明渊心尖一烫,还是没忍住,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真的,等胡梅尔出院,我就送她出国。你。”
不是没答应过她什么,以往这时候,怀里的女人总是一脸微笑。
善解人意的眼神略带羞涩,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看。
然而此刻,她的大眼睛像是蒙上了灰尘,完成任务一样,仓促地眨了一下,黎明渊有点心慌:“别这么看着我。”
他斩钉截铁,“小小女子,我就算失信于天下,也绝对不会失信于你。”
“好。”
黎明渊没说话,一脸严肃盯着姜微雨的眼睛。
“真的。”姜微雨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信你。”
刹那间,天崩地裂。
黎明渊竟然不敢跟姜微雨对视,他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饿了吗?我做饭给你吃。”
“好。”眨眼间,她又变成了那个冷静自持,温柔乖顺的女人,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点头说好。
黎明渊起身去厨房弄饭。
她去洗手间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就来到厨房帮忙。
像是之前那个哭泣软弱的女人,不复存在。
黎明渊心口堵得慌:“青菜要清炒还是炝炒?”
“我都可以,听你的。”
“还是煮个白菜汤吧?”
“好。”
“主食不吃米饭了,银丝面怎么样?”
“好。”
黎明渊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姜微雨都说好,就连她最讨厌吃的银丝面,都满口答应。
心情越来越烦躁,却没有气口发泄,黎明渊呼出一口灼气,这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会摔东西走人。
然而此刻,他却一点脾气也没有。
饭桌上,姜微雨小口吃着,黎明渊给他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黎明渊也味同嚼蜡。
好不容易捱到上床睡觉,她却脸朝着另外一边,给黎明渊看后脑勺。
黎明渊把手伸进睡衣,抚上她的腰窝。
她便乖巧转身,温热的身体钻进他的怀中。
黎明渊使劲浑身解数,她都无声无息。
身体分明有了反应,灵魂却依然僵硬,进入的时候,她终于微微扬起了脖颈,黎明渊心头一喜,吻了上去。
她却无声无息,除了越来越高的体温,身体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时间被无限拉长。
她始终睁大眼睛,灵魂出窍一般,承受着铺天盖地的撞击……
***
黎明渊言出必行。
第二天便去见了胡梅尔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说胡梅尔割腕并不严重,只是伤到了皮肉,手筋和血管都完好无损,别说坐专机有专门的医护人员护送。
就是立刻出院回家,像正常人一样生活,都一点问题也没有。
起飞时间定在第三天后的上午十点,地点是墨尔本。
黎家那里有一座庄园。
胡梅尔不愿意继续求学,呆在那里也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前提是她不要回国闹事。
知道黎明渊的安排后,胡梅尔呼天抢地,哭得几欲昏厥。
黎家上下的电话都被她打爆了,逮谁都是一通苦求,希望黎明渊网开一面,不要送她出国。
然而,黎明渊的母亲就不用说了,三年来谁也不能去打扰她清修。
其他长辈都是一通安慰。
那些跟黎明渊同辈的,不看笑话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谁还愿意多跟她说一句话?
别说黎家老爷子,就连黎管家都不愿意搭理她了。
胡梅尔眼看大势已去,黔驴技穷,竟然把主意打到姜微雨身上。
姜微雨在电话里已经拒绝过胡梅尔一次了,没想到她居然直接去了朗华。
前台小慧一脸无奈:“老板,我拦不住她……”
姜微雨也没想到胡梅尔竟然会不请自来,短暂的意外之后,她便朝小慧挥了挥手:“我来处理,胡小姐很快就走,不用给她准备茶水。”
“是。”小慧看也不看胡梅尔尴尬的脸,转身走了。
“我以为你恨毒了我,不愿意再见我……”姜微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