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简单的对视。
两人就同时认出了对方，姜微雨缓缓站起来没有说话，女人也没有说话。
空气寂静无声，南巷不知道对方的来头，以为她是黎明渊那边的人，下意识挡在姜微雨面前。
“没事的，她不是黎明渊的人。”姜微雨推开南巷。
“夕……你的父亲已经进去了？”
“是。”姜微雨的眼泪流淌下来。
女人点了点头，平静的面色看不见波澜，只是她的眼睛里铺天盖地的悲伤，出卖了她的仓皇和无措。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许久后才喃喃自语：“二十五年了，我一直单身，你怎么就……”
她没再说下去，只眼神复杂地看向姜微雨：“姜小姐，我们可以谈谈吗？”
姜微雨心头酸楚，不忍她再受折磨：“我已经知道自己身世了。”
许褚君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姜微雨会如此坦诚，她赞许地勾了勾唇角：“很好，那我就长话短说。”
根本无需任何示意，她身边的秘书立刻开始清场。
南巷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就被请了出去。
南巷左右胳膊都被人架着：“老板？”
“没事。”姜微雨对她点了点头。
人走完了，许褚君才开口：“前几天我接到一通陌生电话，对方没有说话，当时我就猜到对方是你的父亲，信号锁定需要时间，我又太忙，不等找过来，就看到了他的直播，接着便是死讯。”
常年久居上位置，即使生离死别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依然是这么的克制隐忍。
“对不起，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他。”姜微雨的眼泪汹涌而出。
“这不能怪你，”许褚君声音依然温和，“这是你父亲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姜微雨哽咽起来。
“你的情况，赶来的飞机上我的助理已经大致都说了，我没有结婚，也没有兄弟姐妹，一个人撑这么大的家族难免力不从心，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过去帮我？”
难怪。
姜微雨想，难怪姜夕阳一直建议她去新加坡，原来动的是这个念头。
姜微雨苦笑一下：“我现在的处境……”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都是我的女儿，如果你现在跟我去继承家业，那我还能教会你很多东西，如果等我百年之后你再回去，那将会是另外一份光景。”
她毫不避讳，每个字都磊落坦荡：“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是你母亲，不管从法律还是伦理，继承我都财产都是你都责任，即使夕……你的父亲不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依然会找到你。”
不等姜微雨说话，许褚君又说：“就算你不为你自己，还要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愿意让他永远活在黎氏集团的阴影下吗？不管世人怎么看待你们两人的关系，在我看来，黎明渊给你提鞋都不配。”
姜微雨长这么，还是第一次被人毫无原则都偏袒。
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许褚君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你还有十个小时做出选择，我已经请了美国最好的团队，专机已经等在外面，手术你的弟弟就能被送去新加坡，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手术成功，他一定能醒过来。至于你的父亲，他的离婚协议我并没有签订，法律上他还是我的丈夫。所以对于他的后事，我有权利全权处理。”
她每一个细节都安排好了。
姜微雨根本不给姜微雨开口拒绝的机会。
许褚君看出了她的犹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功不受禄，跟你那迂腐的父亲一模一样，你以为我许家的产业就那么好继承？我告诉你，杀不出一条血路，惨死在黎明之前的积继承人多的是。当然，有我在发生这样情况的几率微乎其微。”
“我要再考虑一下……”姜微雨低下头。
“考虑什么？”许褚君挑眉，“黎明渊吗？一个为了集团利益抛妻弃子的男人，不值得我的女儿为他内耗哪怕一秒钟。跟我去新加坡，全世界的好男人由着你挑选，要帅气的有帅气的，要听话得有听话的，只要有钱，你甚至可以把任何一个男人打造成黎明渊的样子，相信我，现在医美的发达程度超乎你的想象。”
“既然医美这么发达，那您呢？您复刻出父亲的样子了吗？”
滔滔不绝的许褚君顿时一愣。
姜微雨惨淡的笑了一下，不等她说话，许褚君无所谓耸了耸肩：“当然，这些年我用医美打造了各种肤色的姜夕阳，你要是有兴趣，到了新加坡我带你参观。”
姜微雨：“……”
“回去吧！”许褚君拍了拍姜微雨的肩膀，“我向你保证，你的弟弟一定会醒来，我很有诚意的，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好了。”
说完，南巷被放了进来。
短短时间，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一切：“老板，我带您去休息。”
姜微雨一步三回头，在南巷的搀扶下离开了许褚君。
女儿的背影消失。
走廊里寂静无声，许褚君无波无澜的面孔终于垮塌下来，笔挺的脊背顺着墙面滑落下去，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二十五年了，许褚君终于流下了久违的眼泪。
脊背轻轻颤抖，呜咽变成了嚎啕。
果然如许褚君所料，天亮的时候章教授和章离父子俩疲惫地走出手术室。
都是心内科的领军人物。
许褚君带来的团队太如雷贯耳，根本不需要寒暄，甚至连医嘱都不需要，姜涛涛立刻被送上直升机。
“不是有体外循环吗？”许褚君声音颤抖，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能来得及说句话，哪怕是看一眼。
“对不起，国内的法律，我们不可能在活体上摘取心脏，实在抱歉……”章离疲惫地解释。
“明白。”许褚君仓皇点头，“我明白了。”
“我爸爸她……”匆匆赶来的姜微雨泪如雨下。
许褚君回头对姜微雨温和地说：“你爸爸遗体出境，手续非常复杂，我恐怕来不及跟姜涛涛一个航班，你跟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