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
“我说,马上出去。”
凌空语气加重。
他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这一次,是最重的了。
他眉头紧拧,胸口微微上下起伏,似乎被她气得不轻:“别让我为难。”
林思思实在不知道凌空为何会突然变了脸色,难道……自己毁掉的那块大玉石,是他家祖上的什么传家宝?
她心虚地夹起尾巴,准备灰溜溜地走出密室。
走之前又瞟了一眼,发现凌空脖子那处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渗血,没有止住的意思。
林思思心一横,停下了脚步。
“我给你包扎一下,血止住了我就走。”
没给凌空开口拒绝的机会,她便径直向他走了过去。
凌空刚要抬手阻止她,林思思已经一把撕下了自己里衣的一节布料,伸手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凌空发出一声闷哼,似痛苦,似欢愉。
“我弄疼你了?”
林思思连忙缩回手,那伤口处的血又立刻渗出来,她只好又重新将布料按回去。
这回不敢太用力,只是轻轻地覆在他的脖颈处。
“放心,我的里衣很干净的,每天都换的。”
林思思记得他是有点洁癖的,特意解释了一句。
“嗯,可以了。”
凌空僵硬地点点头。
这是示意她快走。
林思思感觉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隐藏得很好,没靠近他时,自己根本觉不到。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那银针上,不会有什么毒吧?”
凌空身侧的手慢慢握紧成拳,直到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滴出血来,才勉强说出一句话。
“没事,我自己能解决。”
林思思皱眉。
这意思就是,自己猜对了。
是什么毒呢?
林思思听他的声音又哑又沉,好像十分痛苦。
她鬼使神差地碰了碰他的身体,果然滚烫无比。
她每触碰一下,他的身体便紧绷一分。只是他一直紧咬牙关,不肯发出一丝声响。
原来如此。
林思思顿时明白是什么毒了,不禁老脸一红。
“……那,那我走了……”林思思说的磕磕绊绊的。
回答她的,只有耳边几乎轻不可闻的喘息声。
这么能忍的吗?
果然是高僧,钢铁般的意志。
“我走了,你会死吗?”
林思思觉得还是要再确认一遍,毕竟这银针是她射出来的,人就得她负责。
这种毒的设定一般不都是要酱酱酿酿才能解,不解会死的吗?
“要我……帮忙吗?”
林思思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颤。
她耳边忽然又响起了叶连依的那句话。
——“亵渎神明。”
“不……不用就算了……”
林思思自顾自地小声说着,耳根发烫。
既然他说自己可以解决,那她何必再纠结。
结果走的时候太过慌乱,林思思踩到了脚边的花瓶。
凌空下意识地伸手拽了她一把,林思思整个人径直跌在他怀里,将他扑了个满怀。
凌空身形不稳,下一瞬,两人倒在了地上。
凌空在下,林思思在上,姿势暧昧。
林思思跌坐在他身上,俯着身,长发垂落在他的脸上,双手撑在他肩膀两侧,身体摇摇欲坠。
凌空的一只手紧紧扣在她的后腰,另一只手则轻轻抚向她的脸颊。
就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秒,凌空突然停下了。
他微微仰了仰头,闭着眼睛,平复了内心的汹涌和挣扎。
再睁眼时,眼中已恢复平静。
他缓缓开口。
“帮我。”
……
林思思逃也似地出了密室。
面对凌空那张脸,还有他那恳求的眼神,谁能挡得住。
她只好答应了他的请求——一掌砍在他后颈,将他弄晕。
真正的端方君子。
甩了甩发麻的手,林思思到院子里透透气。
她的脑子有点乱。
胸口也有些闷闷的。
这些时日,她与凌空之间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
他们事事默契,只需要对方一个眼神,不用开口便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
他尊重她的每一个决定,事实包容。
她也对他坦诚相待,卸掉了那些虚假的面具。
在他面前,她轻松自在。无论做什么,只要有他在,便觉得心中安稳。
但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一层不可提的禁忌,眼下的这种平衡,谁都不敢去打破。
她不断地给自己洗脑,凌空不是男主,他只是系统给她物色的工具人。
现在她平安生下孩子,主线任务已经完成,不知道何事便会突然离开。
她离开以后,他应该依旧是那云端上的谪仙,而不该被她拽入凡尘,堕入污泥之中……
“夫人,不好了!”
奶娘的惊呼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收拢心神,便见娘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小公子不见了!”
……
一连好几日不能出门,不要说是狗蛋这样一两岁的孩童,就是林思思这样的大人也有些憋不住。
这不,狗蛋刚才趁奶娘上茅厕的功夫,一溜烟跟着采买的下人,从后门溜了出去。
林思思立刻带着下人们出去找。
凌空还晕着,她不知道药效过了没有,不好去叫醒他。
林思思在大街上一处一处找过去,将平时狗蛋喜欢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终于在一处小食铺子前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