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官军主帅低估了土匪的战斗经验。石墙之前,凡是土质松软的地方都被挖出了一丈深的壕沟,坑底埋有密集的尖头朝上的树枝,深坑洞口用干草枯枝掩盖,覆以一层薄薄的干泥土,看起来与周围无异。
许多官军在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展开了进攻,疾跑冲锋时不慎跌入其中,顿时哀嚎不断。后方士兵见状想要停止脚步,却被更多士兵推着向前掉了进去。顿时,官军前方部队一片混乱,加之土匪不断射箭,一个时辰过去,官军已经有近百人死伤,士气一度受到重挫,不得已鸣金收兵,结束了第一波攻势。
两侧山峰更为激烈,一开始便进入白热化。攻打山峰的是折从宇的精锐部队,不但装备极好,而且悍不畏死。他们顶着不断砸落的石块和少量巨木依然仰攻冲锋,丝毫不像佯攻的样子,反而比韭菜沟中的官军更像主攻。独眼龙老田压力极大,好在他这侧经年累月准备了许多大石块,虽然被死死压制在山上,却也给官军带来了五十余人的伤亡。
而裘震这侧,见敌人喜欢猛冲猛打,便交代了副手放进敌人再投落石,同时自己带领十八个好手,从侧翼偷偷下山。就在官军疲于躲避落石的时候,裘震突然带人从官军队伍腰部杀出,一下搅乱了敌人节奏。他宛若天神下凡,一人一槊,斩杀了多达十七名官军,十八名好手也都有所斩获,导致官军遭遇重创,被砸死、杀死者近七十人。仅仅一个时辰,官军就在裘震这侧山峰扔下了近百具尸体,仓皇退下。
短暂的休战期间,陈宁发现了敌人的弩车,心里十分骇然!要知道,龙首山山路崎岖,似投石车、冲车这等重型攻城器械很难运得上来,没承想官军竟然还能把弩车带上来,大大出乎了意料。这种攻城弩车威力巨大,射出的弩箭有婴儿手臂粗,杀伤力大,破坏性强,往往一根就可以造成十数人死伤。但其缺陷也十分明显,车体巨大,移动缓慢,极易遭受敌人袭击,需要重兵保护。此外,每架弩车每次只能发射一根弩箭,重新填装也十分耗费时间。
为此,陈宁和张贵紧急商议了对策。最后决定由预备队顶替部分老兵防守,张贵和这些老兵则带着火油罐和火折子向弩车冲杀,到了近前,便向弩车投掷点火,争取摧毁这些大家伙。同时,张贵下令集合了土匪所有的马匹,只为一举冲散官军,直奔弩车。为将多年,张贵深知此行万分凶险,十死无生。为此,张贵写下手书,言说若自己战死,由裘震接手山寨,陈宁为搬舵,为自己报仇,并告知了在场的每一位土匪。
折从宇对此志在必得,丝毫没有理会伤亡情况,甚至又从接应的七百人中,调集了二百支援山峰和石墙攻伐部队。他下令日落前必须攻下此地,并派出督战队约束各部主官。
一个时辰后,在阵阵擂鼓声中,官军们开始了第二波攻势。
巨大的弩车出现在韭菜沟入口,官军见状士气高涨。随着八辆弩车齐发,婴儿手臂粗的弩箭与厚重的石墙碰撞,随着巨大的石块炸裂声,石墙刹那间尘土飞扬,官军趁势掩杀,意图直扑石墙之下。土匪这边遭受八支弩箭攻击,瞬间伤亡三十余人,巨大的冲击力也让陈宁的脑袋嗡嗡作响。
危急关头,张贵与二十多名骑马的老兵趁着尘土率先杀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的官军的冲锋,骑兵打步兵的优势帮助张贵成功撕开了一道口子。只见二十多骑兵一路前行,如入无人之境,后边还跟着二十多个土匪步兵,冲向弩车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