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目送两人离开,还是免不得感叹爹娘感情深厚,琴瑟和鸣。
或许是父母之间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让她对爱情产生了向往,头脑发热地一头撞进侯府。
想到上辈子的结局,姜宁摇了摇头,眸光冷淡下来。
筷子搅动着碗中的面条,姜宁再次吃到这熟悉的味道,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心中更加坚定要保护好家人至亲的念头。
“阿絮,去厨房吩咐一声,多准备些食材,尤其是胡荽。”
阿絮好奇地应下,“夫人是要下厨吗?”
姜宁点头,挑着劲道适口的阳春面,又想到船只被截胡气恼地将筷子放下,没了胃口。
看着碗里满满当当的面条,还有碗底压着的肉片和鸡蛋,姜宁忍不住心疼母亲为自己操劳忧心。
可心情不好却又吃不下,故而又为着北方灾荒她却浪费粮食而心疼。
几番复杂情绪交织,姜宁忍不住垂了下眸子,满心烦躁郁闷。
恰逢此时,阿芜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恭敬地朝着姜宁行了个礼,道:“夫人,公子邀您明日酉时前往云水轩看戏。”
姜宁微微皱起眉,看着阿芜双手奉上的戏票,轻垂下眸。
云水轩,京城最有名的戏楼,里面的名角各有千秋,戏剧也是一绝,深受京城达官贵人的喜爱。
那个人竟然选在了云水轩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姜宁揣测了一番那位“公子”的心思动机,从阿芜手里接过戏票,在指尖把玩。
阿芜跪在地上耐心等待回答。
“起来吧,告诉你口中的公子,我会准时赴约。”
阿芜立刻欣喜应下。
姜宁将戏票放在桌上,屈指敲了敲桌子道:“明日你与我一同前去。”
“是。”阿芜恭敬领命。
姜宁看着碗中的面条,叹了一口气道:“收拾一下。”
起身走到院内,看了一眼林台水榭,姜宁走到小亭子里喂鱼打发时间。
那批物资一旦被萧衍扣下,只怕凭借他的心计,只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可她不甘心!
就算萧衍想查那批物资背后之人也需要一定时间,她还有机会。
得想一个两全之策,既能在有限时间内不惊动萧衍夺回船上物资,又能不暴露他们的身份让萧衍查无可查。
黛眉微蹙,姜宁脑海里快速思索着对策。
无意识地伸手点了点水面,姜宁指尖蓦地被鱼儿咬了一口。
她回过神,却见顾时烨不知何时站在了亭子外看着她,似乎来得着急,还有些气喘。
姜宁收敛了几分神色,走上前道:“烨表兄找我有事?”
顾时烨点了点头,直接朝着姜宁行了一个军中的礼,丰神俊朗的眉眼拢着一层凝重,“确有急事,这才来贸然打扰表妹休息。”
姜宁不解地看过去。
顾时烨直起身,也不绕弯子,笔直的身形挺立道:“听闻阿宁表妹懂医术,不知可否帮表兄一个忙?”
姜宁蹙眉,心中虽然拿不准顾时烨要让自己做什么,但还是接话道:“烨表兄请说,若我能效劳一动全力协助,就怕我学艺不精,帮不上烨表兄什么。”
顾时烨连忙摆了摆手,听闻她会医术凝重的神色终于散开一层薄雾,露出几分惊喜,道:
“表妹莫要过谦,你说懂便不会是装模作样之辈,烦请表妹去换一身衣裳,同表兄去一趟军营。”
“军营?”姜宁心中的不解疑惑更甚,“为何要去军营?可是军中发生了何事?”
顾时烨脸色又恢复了凝重,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紧。
“军营今日骤然多出将士高热不退和寒战不止的病症,加之呕吐不止,更有甚者已经口吐白沫露出眼白,全然意识不清了!
事发突然,情况紧急,不过半日功夫就病倒了大半将士,为兄担心事态严重危及民心,故而不敢大肆去民间找大夫。”
顾时烨身后的拳头已经攥得咯咯响。
都是随着顾家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家中更有兄弟姐妹老人孩子,顾时烨看着他们痛苦不堪实在心痛。
姜宁听完症状,思考一番,甩了甩指尖残留的水渍,道:“烨表兄,根据你对病症的描述,我猜测此为疫症导致,但具体是何疫症……”
姜宁蹙眉,心中思忖许久才开口补充道:“我才疏学浅,猜测是鼠疫,但具体不敢妄言,恐得辛苦表兄将此事上报朝廷,让宫中德高望重的太医下诊才可。”
此言一出,顾时烨堂堂八尺男儿,都忍不住震惊地后退半步道:“表妹尚未出诊,仅凭我描述就如此下结论,是不是太过轻率了些?”
姜宁察觉到顾时烨话里的质疑,微微抿唇,但心中却没有半分气恼,反而满是担忧的回应道:“鼠疫之症状烨表兄想必也有所耳闻,稍加比对便不难得出如此结论。”
攥紧的拳头隐隐发抖,顾时烨明显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忍不住追问道:“表妹可以确定吗?真是……鼠疫?”
姜宁巴掌大的小脸儿也染上沉重,指节微绻,“我人微言轻不敢妄下定论。”
脑海里想到上辈子京城瘟疫大爆发之事,姜宁蓦地收紧指尖,轻声补充道:
“烨表兄,虽说军中出事容易让百姓慌乱,可兹事体大,疫症一事若是不及时处理很快便会波及整个京城。”
姜宁见顾时烨沉思,忍不住继续劝诫道:“还望烨表兄顾全大局,尽快将此事告知祖父,督促让他尽早决策,让朝堂能早些知晓并做应对策略。”
上辈子瘟疫之所以让京城元气大伤,就是因为出现之初官员轻视,隐瞒不报,又因为来势汹汹担心承担责任欺上瞒下,致使死伤惨重。
这辈子顾时烨最先发现,顾家人都是一心为国为民,必然不会出现隐瞒不报的情况。
只分轻重缓急……
姜宁叹气,看向顾时烨的目光中写满了担忧。
与此同时顾时烨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眸与之对视,“表妹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