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舅把酒倒进杯子里,招呼占浩坐下,这会工夫,占浩蹲在草铺前,看着那道人闭住眼睛,一声不吭,他有些放心不下。
当真是不知道这人缓醒过来没有,刚才把他从大殿里抬过来,动静可是不小,他怎么没有一点感觉,要说若是没事,也该醒了呀。
“占浩,你过来,咱爷俩喝两盅,他没事,可能是累,让他好好歇着吧,得会把鸡骨炖点汤让他喝。”
“好”占浩不放心的又给那道人掖了掖被子,顺手又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这会倒是感觉他呼吸很平顺,这下他才放下心来转身到火塘边。
这地印不算太大,大约也就十几个平方,靠墙是个土坑,上面铺着草,此里上面躺的是那道人。
靠门口的左边有个存水的大缸,右边砌着个火塘,此时火塘里的炭火正燃得旺,红彤彤的把地阴里照得明亮。
外面的风像是挂了哨一般吹得人发慌。
火塘上烤的烧鸡呲呲的冒着油,香味顿时就弥漫开去,整个屋里都是烧鸡的香味。
小红生眼巴巴的看着,口水长长地流了下来。
“小馋猫,看看哈喇子流到脚面上了,哈哈哈,快点吃吧”。
于大舅大笑着扯下一个鸡腿递给红生。
“香,真香,”红生一边吃一边说,别提多高兴了,小黑子看看红生手里的鸡腿,也吐着舌红声着,巴巴地围着转。
“这也是个馋嘴的见不得人家动嘴”。
于大舅说着将另一只鸡腿扯下,把鸡肉剔出放在煨壶中煮鸡汤,把剩下的骨头扔给黑子,黑子咬着骨头,跑一边去享受了。
“都安置住了,占浩,来咱爷俩喝两盅暖暖身子。”
占浩也许是感觉热了,脱了大棉袍,单穿了小褂显得更精神了,他走过来蹲在火堆边,倒了两杯酒说:“大舅,我敬你。”
于大舅端起杯子,两个人边说着,一口喝干了,酒一下肚,浑身串上了一股热气,脸潮红起来,
“占浩你平时能喝多少,咋一杯就红了脸”,于大舅说。
“平时很少喝酒,我老爹那人您知道,会过日子,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喝上一盅,我这个人更是没量,沾酒就脸红。”占浩不好意思的说。
“他呀,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咋能不知,他挺能喝的,半斤八两难不住,咋能平常不喝酒。”
大舅笑笑心中明白,苦了占浩这孩子了,只怕是那炳义平常不肯让占浩沾酒,想到这里,于大舅的心里对炳义又添了一些看法,想想占浩这孩子,还当真是苦呀。
忽然于大舅想起个事来,他皱眉说:“今在磨庄听说一个奇事,磨庄那个神井里捞出一个孩子,你知道嘛”。
“这个,大舅您听谁说的,别人都是怎么说的。”
听于大舅如此说占浩心里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小红生啃着鸡腿,好奇的支楞起耳朵,他想知道大舅说的是咋回事。
“占浩,你今天不是去镇上了,走磨庄就没听人说起,我听人家说的是有鼻子有眼,说的可是你们父子,唉,占浩,咱们虽然算不是至亲,可我也和你妈是堂姐弟,你咋就信不过我。”
于大舅连连叹息,他说是听人家说,那是不正确的,正确的是,他今天就在磨庄上那群看热闹的人群里面。
只是他今天要办的事急,一时间没法分身去过问,等他办完事回来占浩已经没了影踪。
这会看见占浩自然是要问个明白。
占浩摇摇头,无奈而又带点惭愧的说道:“大舅,不是我有意埋瞒你,只是我到现在还象是做梦一般,不瞒你说,磨庄的井里捞出的是红天,今上午我刚从那背他回来,到家后康老爷找我来看林子,这不后响就来了,又碰到这个人,今要是没人来,这人准没救。”占浩说。
“唉,这救人虽说是积德,但要是碰到坏人,那可是行好没有作恶大,唉。”
于大舅唉声叹气地说,他用眼角的余光望向躺在铺子上的那个人,那人一点声信没有,好像是睡得很死的样子。
于大舅心里明白,眼前这个道人只怕是不简单,见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谁能说得了呢。
他转移了话题又问起了占浩:我今后晌在磨庄南边牛头出山顶上咋看到李意成跟你在一起,那可是个人精,你小心他些。”
占浩喝了口酒,把蚕豆放在口里嚼着,这蚕豆又焦又脆的非常好吃,这可是下酒的
好菜,今个于大舅特地带上这么一包,用来下酒可真是不错。
“大舅,不瞒您说这些年和他还真没走动过,人不经事不知情,这遇到事上,谁好谁坏不都是显出来了。”占浩说着不禁滴下泪来,想想这几天的经历,那真是一言难尽。
于大舅端起酒劝占浩想开些,这不就是人逢时气马逢草,如今接了看门神山的活,还愁没饭吃。
说起看门神山金鸡祠的活,占浩不由得又叹息了一回,发愁道:“大舅不瞒你说,金鸡祠的大殿是我收拾了小半天才收拾干净。”
“那是咋回事,难道金鸡祠出了事不成。”
“唉,具体是咋回事,我也说不清,只是桌椅板凳,杯盘碗筷也是损坏了不少,我正愁没法向康老爷交待。”
“唉,这你愁啥,说不定康老爷知道里面的弯弯绕,要说起金鸡祠的家伙什,我还知道里面的门道。”
“那您说说吧,我也想了解了解。”
“据说啊,想当初,门神山这里可不是现在这样子,那时候遍地荒草,鼠兔狼獾,到处都是,那时节人也穷,谁家里置办得起家活什。
谁家有个事,那是满大街的找东西,有时候一个村子还找不齐十桌八桌的家伙什。
有一次,村里有家人要办喜事,却又碰见又有一家摆酒庆生的,又有一家办丧事的,几家的事赶到了一起,家具本来就紧张,又碰着他得罪了里正,里正让地保悄悄嘱咐村民,谁家也不许借给他家活什使。
老康头村头转到村尾,一个碗一双筷子也没有借到。
那是无论如何也借不到那么多的桌子板櫈。
没办法,康家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