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团委新闻宣传部主要有两个方向,一是新闻,二是摄影,笔试内容大抵也是这些。都过第一轮面试了,这二轮自然就要好好准备,裴霜查了些新闻和摄影的基础知识,比如新闻六要素、曝光三要素、构图法等等。
她用电脑边查边记,完全无视另外其他三个人。
下午的时候,徐静和黄芙就回来了,多了两个人,宿舍氛围没有半点改变,依旧弥漫着无端的尴尬,说话还是会说话,只是没以前那么随心所欲。
这种情况,要么随着时间逐渐改变,要么裴霜和她们仨不处在同一空间。
前一种需要潜移默化,不可控。后一种也不可能,西大校规中,规定大二之后才能退宿。
裴霜基本查完后,就合上电脑,去洗漱。
回来时,另外仨都上床了,裴霜将桌上耳机扯出来,扯动了一张纸。
她拿起来。
——那天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在背后说你,十分对不起。都是初次上大学,对人际关系如何处置,大家都不太擅长,我们是真的很想跟你打好关系,但是得不到任何反馈,于是生出了不满的情绪,是我们不对,还请你原谅。
最后边还画了一个愧疚的笑脸。
裴霜饶有兴趣的看了几眼,其实宿舍三比一的情况早就定下来了,现在的状况跟之前其实没什么差,只是她们自己心虚,感到不自在。
她就算说了原谅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她自身的性格缺陷,注定无法融入她们,日后相处,她们得不到反馈,会觉得她只是嘴上说原谅,实际上还是对她们有意见,总而言之,隔阂一直都在。
真是麻烦。
裴霜靠着桌沿拿起手机,在列表里找那个沉到底的群聊——‘相亲相爱419’。
裴霜:原谅了。
到现在,上大学的新鲜劲儿差不多过去了,唯一感到好奇的就是上课模式。
十月八号,迎来了大学第一课,早上八点,高等数学。
这个组合一看就困了。
上课地点是一间大教室,裴霜到时7:51,教室里已经座无虚席,她在后排找了位置坐下。
高数老师是个中年男人,说话带西宛口音,听得懂,只是有一些费劲。他简单介绍了这个课程的分数构成,期末成绩与平时成绩,分别是七比三,之后便切入正题,开始讲课。
听不过十分钟,裴霜就开始困了。
她突然发现,念经冥想还不如听高数课有用。
睡得半懵半醒,手机页面亮起,备注是周,她摁灭继续睡,高数课结束,她才从后门出去。开学初的课排得少,一周大概七八节,今天只有早八高数和晚上的军事理论。
回宿舍路上,裴霜回拨电话。
“喂?”
“最近怎么样?”挺温柔的一道女声。
“很好。”
“有生活费吗?我听说你爸把你的卡冻了。”
“有。”裴霜说,“前不久诈了他两万。”
“......”对面的人顿了下,“要是没有了,可以找阿姨要。”
“不用。”裴霜拒绝完,说,“你不用为了维持什么家庭和睦来关心我,互不打扰最合适,有空多管管你儿子。”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隔天她去参加宣传部笔试,内容很简单,看得出来只是为了考验态度,为了稳妥,裴霜多凑了几行字。
没过几天就收到了结果,进了。
这个部门事情不多,还不用值班,除了每周例会外,没什么事。裴霜的生活也固定了,有课就上,没课就浪,要么绕着学校乱走,要么打车出校玩,或者去橘咖坐上几个小时。
挺清闲的。
打破安宁的是运动会的到来。
运动会需要采访内容太多,工作量太大,在此之前,没参加过一次任务的人被副部强制分配了任务。
还专门开会进行培训。
部长站在讲台桌前,道:“你们每人都有一张记者证,所以不用怯场,只要不影响比赛,哪里都可以去,谁拦你你就掏证给他看。负责文字稿的同学在采访过程中不要结巴哈,要流利表达出问题,引导被采访者说出内心想法,千万别你干巴巴问一句,人家也干巴巴回一句。”
“负责摄影的同学要记住,不能为了取景干扰到比赛进行,赛前就要提前踩好点,调整好参数,还有构图方面,要求不高,别拍出来断手断脚就行。”
“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自己的副部沟通!不懂一定要找副部!有事就找副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啊!”
裴霜负责十一月三号下午的一千米决赛和4x400接力预决赛的文字稿。要求挺多,要求她们在此之前至少拟出三个采访问题给副部审核,采访过程中要注意语气与措辞,还要询问是否可以录音,最后留下采访对象的信息,要求年级学院专业班级名字及联系方式,方便写稿时及时核对信息。
那几天忘了这事,晚上被副部催时,裴霜才临时想那三个问题。
她怀里抱着那只叫包子的金渐层,拿手机敲敲打打。
“如果你是记者,在运动会中采访运动员,你会提哪些问题?”裴霜突然问。
李长嬴懒散靠着椅背:“恭喜你获得了什么什么成绩,请问你现在心情如何?请问你参加运动会的初衷是什么?你......”
“语速慢点。”
等她打完,抬起一双黝黑的眼睛望他,李长嬴才继续开口:“请问你想对未比赛的运动员们说什么?请问你觉得现场氛围如何?够了吗?”
裴霜:“还有吗?”
“你觉得自己发挥得怎么样?”李长嬴想了一会儿,“差不多了吧,再问就太多了,人运动员该烦了。”
“嗯。”
裴霜编辑完,截图发给了副部。
副部很快回复:问得很全面【棒】
裴霜搂着猫,将手机推过去:“夸你呢。”
李长嬴瞄了一眼,笑道:“证明我有这天赋。”
“嗯。”
杨时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