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高悬天心。
这是入冬前,最后一段温暖日子。
千峰万仞间,脚踩草鞋的陈令飞,哼哧哼哧,快速往小镇狂奔而去。
万丈高楼平地起,修仙还得靠自己。
习武之人,根基乃重中之重。
凌天鹤要求小不点以最快速度,往返小镇与不周山。
美名其曰,为陈令飞打熬出一副强健躯体。
“呕~”
狂奔半个时辰之久的陈令飞,猛地趴在地上,呕吐酸水。
“娘啊,孩儿是不是被骗了~”
往返足足两个时辰后。
陈令飞总算跑回洞窟前。
此刻,洞口处,白衣胜雪的凌天鹤长身玉立,右手轻握一柄普通的木剑。
“徒儿,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看的那一吗?”
“看到这,陈令飞不禁想起之前那惊天一剑”
陈令飞看到这不禁想起之前那惊天一剑
那一剑整片天地,突然轰隆一声。
乱石穿空,烟尘滚滚。
汹涌剑气倒卷而回,仿佛惊涛拍岸。
陈令飞粗布麻衣,与凌天鹤一袭白裳,猎猎作响。
好似要被剑风刮碎。
那一天,确切地说,是这一剑,是小不点人生的分水岭。
以后,陈令飞注定会成为一只翱翔于长天的飞鸟。
只因这只小青蛙,见识了乾坤之大。
那一剑的影响,于陈令飞而言,是不可磨灭的。
很久以后。
直至身死道消的前一刻。
陈令飞还是没能明白,师父究竟是如何挥出那样、轻易便可改变地形的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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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山下清水镇。
乌云巷。
夜色浓重。灯火如豆。
正屋内。
陈令飞聚精会神,手握小楷笔,于宣纸上写写画画。
女人则是穿针引线纳鞋底。
“儿子,今儿在齐先生那里学了几个字?”
女人嗓音轻轻地、柔柔地,宛若潺潺溪流。
“娘,我不是在练字,也好些日子没去学堂了。”
陈令飞头也不抬回道。
女人好奇道。
陈令飞放下笔,来到床边,将宣纸递给女人。
女人接过一瞧,宣纸上赫然画着一柄剑,还有剑鞘。包括剑名。
是为‘点血’。
“儿子,你不练字,画剑干嘛?”
陈令飞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妈,孩儿决定了,以后要跟着师父练剑。”
“练剑?”
女人柳叶眉微蹙道:“是你之前拜的那个师父?!”
陈令飞认真道:“师父唤作凌策,居于天神山中。”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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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走出门口的凌天鹤,躺在门口躺椅上,懒洋洋晒着太阳。
不一会,噔噔噔的奔跑声越来越近。
很快,陈令飞瘦弱身躯映入凌天鹤眼帘。
“比昨儿快了四五分钟,不错呦。”
凌天鹤夸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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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窟至小镇镇口。
陈令飞往来折返。
跑了整整一天。
日薄西山。
再无一丝气力的陈令飞,四仰八叉,躺在枯黄草地上,大口喘息。
“师父。”
“在的。”
“师父,你何时才教阿飞剑法呢?”
“习武之人,根基乃重中之重。你是早产儿,打小便体弱多疾。”
凌天鹤耐心解释道:“待你跑出一副健康身体,师父再教你剑法。”陈令飞小声询问道:“还得多久呀师父?”
凌天鹤思量了一会,道:“三年吧。”
陈令飞突然坐起身子,“师父,我娘想见您。”
“见我?!”
陈令飞愣了愣神,沉默了好半晌,才吐出二字,“不见!”
“哦,好吧。”
陈令飞垂头丧气,很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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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黯淡,待陈令飞离去后,凌天鹤又回到洞窟深处。
洞窟一隅。
散落着一堆白森森的骨架。
正是几年前,那位死在凌天鹤手里的青年。
骨架旁,还有属于青年的那柄剑。
剑已是锈迹斑斑。
“造化弄人呐~”
凌天鹤轻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