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热了些,趁着这个时辰出来走走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顾年随口应道。他往天边望去,朝阳已然在天边吐露出一抹霞光,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穆远笙拘促地笑了笑,心不在焉地附和了几句,目光便躲闪在了一边。很明显,她来江边并不是只有散步那么简单。
顾年见此这般,便笑道:“姑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闻言,穆远笙又是一顿。紧接着,她目光有些躲闪,脸上虽挂着笑容,却看得出来她的不自在:“倒也没有……我这也只是走走罢了。”
顾年觉得有点心烦,他不太想去揣摩小伙娘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大概率是与他无关的。他脸上还是带着礼貌的笑容,道:“如果姑娘没有什么事,那顾某也就先走一步了。”
穆远笙勉强地笑了一下,算是回应了。顾年便转过身去,正提步欲走时,听到了远处传来了声音:“喂——那边的人能听到吗?”
这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却从挺远的地方传来。顾年顺着声音望去,发觉声音竟然是从江面上一艘船上传来的。
顾年忍不住挑了挑眉,见到那船朝着两人这边靠近了来。
朝两人喊话的是一位高大的壮汉,由于天气太热,他只披了一件短褂在身上,身上扎实的肌肉便很显眼地映入了顾年的眼帘。
他是习武者的打扮,然而顾年能在他和他身后那些坐在船篷里的人身上感受了些许非同常人的气息。
应当是修真者,或是玄卫。
壮汉见顾年在打量着自己,便朝着他笑了一笑,又看向了穆远笙,然后露出了两排整齐的牙齿:“啊,真是叨扰两位了。这么早出来散步,也是罕见啊。”
因为种族特性并不在夜里歇息的顾年扯了扯嘴角,对他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道:“时辰尚早,还没有热起来,这时候走走是再好不过了。看阁下的样子,是外乡人?”
“对对对,我们从那个,那个麓梢山来的,”壮汉应得倒是爽快,他抬头朝着镇上看了一眼,又看向了顾年,“漫灯节是在你们这儿举办吧?”
听到他提起漫灯节,顾年才想起镇上不久后会有这么个灯会的事。他点了点头,道:“是。那么几位是来参加这漫灯节的了?”
“对的。”壮汉朝着顾年拱了拱手,以表谢意,随后看向身后,喊话道:“我们没走错,已经到了!走吧,咱们去找地方住下来。”
顾年往旁边退了几步,给一行人让了路,便可看到数十人从船篷依次里走了出来,下了船。
到这时,顾年方才察觉到些许熟悉的气息,不由得挑了挑眉。
“哦?是祝公子啊,真是别来无恙。”一位男子笑着朝顾年道,他手里捻着一把折扇,看上去倒还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意味。
叫顾年为“祝公子”的,也只有那位当初被祝酌尘误导的绝云派弟子沈连溪了。
顾年瞧了他一眼,还是礼貌地朝着他作揖,道:“原来是沈公子,好久不见。看公子的架势,这是绝云派也要参加这灯会了?”
沈连溪始终是笑眯眯的,他展开折扇,在手里摇了摇,道:“这灯会本就颇有意思,在下也想起贵派便在这渺烟镇上,也正好,来这里是既参加了灯会,又拜访了贵派,岂不是两全?”
“那就愿沈公子能有个愉快的旅程吧。”顾年口中道,心里想到了之前束蒲镇和缚神山上的经历,又联想到最近镇上破事又频频出现,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这还真不像能有个愉快旅程的样子。
“借尔吉言。”沈连溪笑着对顾年道。他朝着镇子上走去,向顾年又作了个揖:“后会有期,祝公子。”
“后会有期。”顾年礼貌地回了一句。照沈连溪的意思,他是想来顺便拜访竹攸派的,后面确实指不定还会见面。
顾年把目光转向了站在一边,始终沉默的穆远笙,发觉后者目光依旧游离着,并不太自在的样子。顾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又朝着她作揖,道:“穆姑娘,若是散心结束,就还是早些回去吧。指不定,姑娘的家人此时也正在担心呢。”
穆远笙满口敷衍地答应着,但却没有应声而动的意思。顾年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决心不管了。
他抽身往竹攸派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