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天真:“都怪我,让你受了这处伤。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被这人形的活泼少年舔-舐伤口的感觉属实有些怪异,若是想成小兽的样子便正常许多,不知这心魔可会变幻出别的形态?
刀修还斟酌着,却见虞朝轻轻将指尖贴近那道伤口,其下的缕缕黑气就像受到威压胁迫似的争相“夺路而逃”了。
可惜,逃出来也是个被无情吞食的下场。
比起那么一大团的怪物本身,这些残余的黑气不过是小小零食。想想还真有些可惜,虞朝转身望向怪物消失处。
“咦,那是什么?”说着她就飘了过去,拾起了一块泛着诡异光泽的乌铁令牌。
原著中怪物自爆,主角重伤昏迷,因此并没有得到过什么乌铁令。此时陵清接过乌铁令,试探过其上封印以后,便直接将之收了起来。
虞朝心知这极有可能是个机要线索,却并未多问。冰山男主多半等于闷葫芦,现在是不能指望他主动说些什么的。
再见少年修者淡淡地瞥向自己,她顿时心领神会,打着哈哈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呢?”
坚决不给陵清疑问“你怎么还在”的机会。就算是心魔,也要誓死捍卫接触自由的世界的权利啊!
虞朝决定,就这么点妖力,能续多久就续多久,力量耗尽之前她不想再被关着了。
陵清内心不觉失笑,没有表露。只有虞朝略心虚地觉得,主角定然是看穿自己的小心思了。
“曲水镇,破银烛案。”
*
“银烛案”正是发生在守天宗附近的凡人村镇中,乃是一桩妖邪伤人案。据说此案妖邪作祟过后,便留下银烛一支,静静燃烧至破晓,故得名“银烛”。
按理说发生在守天宗附近的不平事,合该由守天宗去平。奈何此案发生得蹊跷,除去一支银烛、银烛燃烧殆尽后流散的一缕妖力,再无其余线索可循。守天宗为免事态愈演愈大,不得已向苍梧宗求援。
当今道门有一山二宗九阁,其下若干小门派不计。青霭山、苍梧宗、守天宗算是三足鼎立,都称作一流宗门。但青霭山门人百十年前便隐逸不出,现在可以争一争第一宗门的,也就只有苍梧宗与守天宗了。
苍梧宗掌门陵不泊——兼男主师尊,惯好扬名,素来将一己私利包裹在护佑宗门的表象之下。陵清作为苍梧大师兄兼掌门首徒,便是领了他的命令下山去查“银烛”一案。
却也因为过分相信师尊之令而吃了好大一个亏,险死还生。其后种种遭遇,不提也罢。
眼下初到曲水,只见此处车马有序、市集繁忙。人们各自忙着手头的事,似乎“妖类伤人”事件并没有对这些普通民众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
经早至此处的同门师弟介绍才得知,原来守天宗一早压下了诸多消息,此间民众只知晓有人莫名犯了癔症疯病,却不能确定是妖物作祟。
“可惜啊。”一个年纪尚幼的师弟撇撇嘴,对所谓的守天宗弟子颇为不屑,“耽搁了这么多天,有证据线索也都消散了。”
陵清低头看那弟子,对他所说的不置可否,只道:“去现场看看。”
虞朝则在大师兄的默许下,暂时蛰伏回识海。只待主角行事遇上歧路之时,出手点拨一二。
如此也好在陵清日后攻上妖窝时,出其不意——试试吞食大量魔化妖力,能否助益自己凝实身形、重归自由。
*
最近的一户受害人家是镇上的富户曲家,这曲老爷年轻时家大业大,而后却是越败越多。只是俗语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他家也仍算是镇上富户。
原本曲老爷无儿无女,买了一堆的丫鬟小厮照顾,一出事,这些人都慌了手脚,只记得去衙门报案。这事最初是被县衙定在谋财、下毒一类,还是新到的苍梧小师弟腿脚勤快,跑了现场,这才将之并入“银烛”一案。
陵清到了现场,是曲老爷惯爱喝酒赏戏的一处亭台。此前说“现场有一缕妖气逸散”,到了今日,妖气确实极淡,轻易察觉不了。
一支银烛摆在台上,配合此地有些奢侈的装饰,倒是一点不违和。“前几支银烛他们取走,说是送去给门中长老鉴别异样。这支,为了保留现场痕迹,才留在此处。”小师弟在一旁为陵清解释着。
在他探寻蛛丝马迹之时,虞朝因着早在他这儿过了明路,也就大喇喇地借着修者的五感去“身临其境”地感知。
正当陵清探究地靠近银烛,几乎同时,虞朝很奇异地,想到了与之并不相干的另一样东西——乌铁令。
忆及当时从那怪物的消亡之处拾起玄铁令牌,不过观察到其上泛着诡异的光泽。而今借着陵清的五识分辨,便感到这一小截烛上萦绕着的复杂气息,与曾接触过的玄铁令有着相似之处。
在这个案件中显得异常神秘的“银烛”,外表看上去不过像是漆得比较均匀的俗物。陵清手上的这支已燃至末端,只余一小段不知是什么材质,烛身并没有寻常蜡滴堆积。
据守天宗弟子所说,事发之时,银烛是燃烧着的。点燃的银烛会否显露出不同?
思忖间,陵清采用术法之火、凡火、丹火一一尝试,却都未成功点燃银烛。一旁小师弟不无惊叹地看着,要是自己也能像师兄一样,各类术法信手拈来那该多好。
正沉吟着,陵清便瞥见旁边凑过来一张笑吟吟的少女面庞,正是虞朝。
“我预感到,这银烛与那乌铁令,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虞朝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地道。
陵清冷白的侧脸被微小的气流吹拂,耳廓染上些红晕。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些,转头正视着虞朝:
“此烛,怎燃?”
虞朝的笑容僵了些,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佬现场随机抽答吗。要是答不上来,或者答错了,就要与飞泉一决生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