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0/11 12:11
西海市江北区芙蓉社区。
舒畅远远就看见正缩在电动自行车上一身便装的朱建豪，于是直接将汽车缓缓停在他身后。
朱建豪从手机上抽离目光，看见车上的舒畅，忙笑着走了过来。
“畅姐，你咋来了？”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毕业的！哪怕你找张纸写上搬家两个字都行！”
舒畅白了一眼朱建豪，推开车门下了车。“你在我车里待着！”
说着，舒畅去了后备箱，拎下来一箱八宝粥和一箱牛奶。
“畅姐，我帮你！……”
“不用！”
舒畅拧身闪开，“这么窄的一条小街，你还嫌不够明显是吧？在我车里等着！”
“不行啊，我有任务！畅姐，你这是……”
“不该问的别问！”
舒畅瞪了一眼朱建豪，“帮我看着车，钥匙我没拔。还没吃饭吧？后座有面包和水！……”
说完，舒畅拎着两个小箱子走向了二三十米外的顾文成家。
……
一楼的大门紧闭，舒畅放下八宝粥和牛奶，试着推了推，门在里面反锁了。
“顾叔叔？”
舒畅轻轻敲了敲门，又侧耳听了听屋内的动静。“顾叔叔？”
屋子里没人回应。
“顾……”
舒畅刚抽身抬头看向二楼的屋顶，突然发现顾文成正一动不动地在屋顶上探头看着她。
“您可吓死我了！咋不说话啊！”
舒畅轻轻拍了拍胸口，笑呵呵地看着顾文成。
顾文成眼神呆滞，疑惑又有些迷茫。
“顾叔叔，是我啊，舒畅！您忘啦？”
舒畅迟疑了一下，忙将自己的头发拢了拢，束成了马尾的样子。“认出来了吗？舒畅！”
楼顶上的顾文成没有说话，突然缩回了身子。
“怎么成这样了啊！”
舒畅收住笑容，不禁自言自语慨叹着。
她又往后退了几步，抬头看着屋顶。
这时，大门缓缓打开，顾文成出现在门内，目光扫过舒畅，落在了门外的八宝粥和牛奶箱上。
舒畅忙快步到了门口。“顾叔叔，想起来了吧？”
“你是那个记者？……”
“没错，就是我！这几年工作太忙了，都没时间来看您。今天正巧路过，顺便来看看您！”
舒畅也不见外，笑着拎起纸箱埋进了门槛。
顾文成侧身让开路，目光还在舒畅身上游走。“忙点好，忙点好，忙点好……”
舒畅直接走到八仙桌前放下八宝粥和牛奶。
堂屋里的布局和陈设和五年前应该没有任何的改变。
只不过多了刺鼻难闻的腥臭的味道。
好在大门洞开，涌入的空气吹散了些许，不然舒畅真怕坚持不住。
同时，舒畅也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两只大号行李箱。
“顾叔叔，您这些年还出摊儿卖早点吗？您记着您好像在原来的厂里做厨师是吧？想没想过自己开个店卖盒饭啊？这附近好几个写字楼，您手艺好，一定很多人抢着订！……”
舒畅已经从堂屋转到了两侧的房间。
房间里堆满了各种破破烂烂的杂物，根本无处下脚，她只好憋着气退了出来。
“顾叔叔，你平时得多开开门窗，要不然东西都发霉了！”
舒畅根本没理会顾文成，嘴上一直没停，“顾叔叔，我能去楼上看看吗？”
也没等顾文成回应，舒畅已经走向了木质楼梯。
“舒记者，你是警察？”
顾文成突然开口了，还站在门边儿没有挪动位置。
舒畅微微一愣，笑着转身退下了楼梯。
“顾叔叔，您这是咋了？您都说我是记者了，怎么又成了警察了？警察有我这么好看吗？警察都是这样的……”
说着，舒畅夸张地做出了横眉立目、指点江山的模样，随后又换上了笑容。
此刻，她真想冲出去给正在不远处露出半个头的朱建豪一脚。
与此同时，案情室里的徐晓曼又拿起了手机。
“丁局，当年我也这么笨？”
“你不笨，通风报信一次都没让我抓到！……”
“您这是啥意思？我给谁通风报信了我！……”
徐晓曼发完短信，放下手机，横眉看着丁志远。
一旁的苏瑾撩眼皮看了看徐晓曼和丁志远，埋头吃着午饭。
朱建豪的头终于缩了回去。
舒畅在心里早已经给他记下了一笔。
“顾叔叔，是不是出啥事儿了？您咋一看见我就想起警察了呢？我要是警察的话，当年我们也不用到处求人了！您说是吧？”
舒畅收住笑容，面带诚恳地看着顾文成，“我就是想给阿姨和佳宁上炷香！佳宁的事儿，我也没帮上什么，心里总觉着愧疚！……”
顾文成突然挪动了脚步，一瘸一拐地走向了楼梯。
舒畅看了一眼门外，快步跟了上去。
二楼的转角，一张长条木桌上摆放着烛台、香炉。
一盘苹果、一盘橘子和一盘花生。
黢黑的墙壁上，只有牛素芬和顾佳宁母子的黑白照片干干净净，甚至连相框都崭新的一般。
舒畅抽了三根细香，拿起桌上的打火机。
神情肃穆地将青烟缭绕的细香插入香炉中，退身鞠了三个躬。
二楼虽然还是压抑，但明显要比楼下清爽了很多。
透过微敞的房门，能看出房间里被收拾地利落，床上也平整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