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3/10 15:05
西海市江北区榆林街道，吉祥小馆。
一辆白色帕萨特停在一旁。
顾文成和牛素芬满脸堆笑和车旁的一个墨镜中年男人说着话。
“老周，我泡了茶，咱们进店说吧？”
“不了不了，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
墨镜男看了看两侧的其他店铺，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
“最近生意咋样？”
“嗨，凑合吧！咱们这一片都是老小区，老人多年轻人少。现在的年轻人都吃洋快餐，喝可乐了，天天过来吃包子的十个有八个是周围的熟人……”
“那你是得想想法子了！印点儿传单发发……附近那个新益大厦就不错，那里面公司多，人也多……”
“我是想过，可咱这么个小店，人来多了也招待不过来！最近，我想实在不行，看看做盒饭……”
“你这是坐哪儿了？身上都是油！”
牛素芬突然抬手拍打着顾文成的腰臀，打断他的话。
“别跟我再说做盒饭了！”
“就那么两个小锅，你能炒几个菜？”
“买菜、备菜、炒菜，还得再添置家什，你还有钱投吗？”
“宁宁马上要上大学了，一分钱都不能乱花……”
牛素芬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墨镜男突然笑了笑。
“弟妹，目光短浅了不是！高投入才能高产出！”
“当年我要不是借了几万块钱从南方进货，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能有我今天？”
“你得让钱生钱，光守着变不了多！……”
“你是赚大钱了，可跟你一样赚大钱的有几个？还不都赔了精光！”
牛素芬又帮着顾文成拍打着裤子。
墨镜男的笑容愈发的洋溢。
“这就得看各人的眼光了！我当年……”
“老周，你过来还有别的事儿吧？”
牛素芬不想听墨镜男的炫耀，直起身看着墨镜男。
墨镜男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被牛素芬打断，好像被人掐住了前列腺，脸上的笑容僵硬住。
“啊，是！这不是合同快到期了，我过来问问你们还租不租？”
“要是继续租的话，我先紧着你们！……”
墨镜男话音未落，顾文成立刻做出了回应。
“租！继续租！……”
“行！那我就把别人回了！……”
“老周，你有话直接说，别绕圈子！”
牛素芬猜出了墨镜男的言外之意。
墨镜男这次笑得有些不太自然，可能是因为被牛素芬看透了心思。
“弟妹，你这话说的，咱们是外人吗？我绕啥圈子！”
墨镜男突然话锋一转。“你们继续租是没问题，可房租咱们得重新商量一下……”
“房租还有啥商量的，我们不是说好了嘛，两年一签，续签涨一千……”
“是是是，我们是这么说的！”
墨镜男点了点头。
“可那是四年前了！就说现在的房价，四年前多少钱一平，现在多少钱一平？”
“老话不是说，水涨船高嘛！房价涨了，房租也肯定涨！”
“这我可不是瞎说！你们问问周围的人，那个铺面的租金没涨！……”
“老周，你明说吧！你打算多少钱租给我？”
牛素芬冷着脸看着墨镜男，顾文成忙给牛素芬使了个眼色。
“老周，我的情况你也知道，现在买卖也不好干……”
“你说这个干啥！”
牛素芬扯了一下顾文成的胳膊。
“老周，你说个数，合适我们租，不合适就算了！”
“还是弟妹痛快！”
墨镜男抬头看了看店面上的牌子。
“这样吧，你们要是继续租……五千！一年一签，一万五！……”
“你咋不去抢！”
一听墨镜男的话，牛素芬立刻爆发了。
“素芬！”
顾文成忙瞪了牛素芬一眼。
“老周，一次涨五成确实有点儿多了。”
“现在城管又不让在门口放桌子！”
顾文成皱着眉头，语气中尽显无奈。
“咱们店里也最多放三张小桌，坐八九个人，一天能赚多少钱都是有数的……”
“老顾，我真不是乱加钱！”
墨镜男看了一眼店内，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几下。
“现在的市场行情就是这样，你要是不信，随便打听！”
“要是我乱讲，我的周字倒着写！……”
“我们不租了！”
牛素芬一把拉起顾文成的胳膊。
“等合同到期了，你来收房子吧！……”
“你别……”
顾文成忙挣脱牛素芬的手，陪着笑脸回到墨镜男面前。
“老周，五千块钱对你这个大老板不算啥，对于我们来说确实不是小数……”
“没关系！你们再商量商量。”
墨镜男转脸对着顾文成。
“按照我们之前签的合同，你们提前一个月告诉我就行。”
“如果实在不想租了，我立马让人过来看房子！”
墨镜男又扫了一眼怒气冲冲的牛素芬，快步钻进车里绝尘而去。
看着远去的汽车，牛素芬的右手压在心口，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顾文成忙上前，扶着牛素芬回到店里。
“素芬，周大奎这个人啥德行你还不知道！没必要跟他动真气！……”
“我就没见过他这么没良心的！”
牛素芬嘴唇微微颤抖着，一手捂住心口，转头怒视着店外。
“当年，咱们是咋帮他的？他儿子从小学到初中，早饭加午饭……”
“嗨！都是老黄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