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用法术褪去外袍与鞋袜,踏入了暖烫的水中。
水波荡漾,如纱似雾的水汽将他的身影笼罩得看不真切。
“嗯唔……”感觉到轻柔的水浪层层荡来,南雨在抱枕上蹭了蹭。
她身上的浅黛色衣衫已全部湿透,此刻正紧紧贴在娇软的身躯上,勾勒出丰美的曲线。
楚风用剑气轻易破坏了阿青留下来的结界,他将人轻轻捞进怀里,大掌抚过纤秀后颈,南雨便陷入了更深的睡眠。
“哗啦”,温泉水从身上落了下来,楚风抱着南雨走向树下的马车。
他轻车熟路地将人放到了软榻上,扯过丝被给她盖上,又将小脸上凌乱沾着的发丝顺到脸侧,才轻叹了口气。
骂他的那些话,委屈的哭声,他哪能听不到,这比求真雪带来的噬心之痛还要令他难以忍受。
楚风捏了捏南雨熟睡中的小脸蛋,无奈低语:“以后不要在外人面前喝酒。”
南雨被人打扰安眠,小手挥了一下,咂吧了下嘴,带着水光的舌尖从微启的唇瓣间一闪而过。
楚风的眼神一瞬变得幽深起来,他的大掌改摸为掐,南雨两颊受力被迫张开,乖顺地迎接了一个侵略者。
秘境中的柔暖春风吹开窗边的纱帘,吹过小几上的青玉酒壶,将桃花的清浅香气与淡淡酒香一起吹入帘幔半合的软榻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俯下身子,在片刻的宁静之后响起了暧昧绯色的水啧声。
……
“?”
南雨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看到半拢的纱幔,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了。
但下一秒,当着阿青和哑巴的面撒酒疯的记忆就朝她汹涌而来。
啊啊啊啊不是吧!!
南雨立刻将身子蜷成虾米,人也红成了只熟虾。
那不是我!绝对不是我!!肯定是酒神附身了!!
我!再!也!不!喝!酒!了!
此时此刻,她发了一个未来总是违背的誓。
阿青走前用灵气幻化的小鱼见她醒来,游进了纱幔里,然后散成一团青气,南雨听到了她的留言。
渡劫啊,不知道上古一族的劫期要多久……她想,应该少不了十几天吧。
……那自己岂不是要独自面对那个哑巴这么多天了?!
酒醒后,南雨一点也没觉得轻松愉快,反而烦恼更多了。
什么消愁嘛,白喝醉,白丢人了。
阿青把我扛回床上时肯定嘲笑死我了,以后我的黑历史在她那里储存得更多了。
哎——!
烦恼归烦恼,日子还是要继续的。
但是南雨才不想出去,她坐在窗边楚风做的桃木小几旁,取出很久没用过的掌中丹炉,又将昨日采摘的花瓣拿了过来。
打开小竹篓的盖子时,才发现自己昨日为了躲避某个跟屁虫,匆匆忙忙跑回马车,忘记给花瓣上保鲜结界了。
现在它们全部都可怜兮兮地蔫巴在里面了。
南雨想极了楚风给她做的粉花甜汤,可现在原材料被她霍霍了。
要不再用灵气撸一把回来好了……
虽然手摘的花瓣更美味,但此刻她才不要出去。
人呢?
南雨稍稍感应了下,那哑巴不在附近,但谁知道是不是他故意隐息了。
她悄悄把头探出窗外,朝最近的一棵桃花树放出一丢丢灵气。
一勾,一绕,一扯——
扯不动?
难道这小秘境中有自己的规则?
南雨又试了两下,还是扯不动,她在放弃做粉汤和快速跑出去摘花之间犹豫了半晌。
最后还是选择了出去摘花。
我又没做错什么,干什么还要躲躲藏藏的,哪有恩人还要被受恩之人欺压的!
南雨挎上小竹篓,一脸正气地走出了马车。
周围果然没有任何人。
不知这小秘境能否隔绝灵气外溢,南雨还是不敢动用共长生,她只用神念匆匆一扫,就知道了秘境中已经没有第二个人了。
奇怪了,那哑巴走了?
还是他将气息用什么故意遮掩了起来?
可南雨想不到他这么做的意义,只思考了片刻,便又开心起来。
太好了,不用和陌生人过“二人世界”了!
虽然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被自己的酒疯给吓跑了,但管他呢,看来还是没白丢人!
这下彻底放松了的南雨慢悠悠在山坡上逛了起来,反正时间多的是,她要找最粉最嫩的花瓣摘。
楚风站在高原戈壁上,身后就是裂谷深渊,今夜的星空被厚云遮了起来,萧瑟深秋更显倾颓。
他放出神念,很快便捕捉到了目标,化作流光急速飞去。
没几息,就看见了地上的灵蜥在颤抖间融化成了一小团蠕动的阴影。
接着就在一道剑气中灰飞烟灭了。
楚风停在空中,目光似剑。
只要他在哪处停留时日一长,哪处就必会无缘由地生出魔物。
当初外祖父交予他的那个生命宝盒,他闭关出来后打开看过,里面竟是自己的魔身。
无法毁灭亦无法消除的魔身,自婴儿落地之时便被生生剥离出来的半身。
打记事起,楚风就从未想过自己的来历与种族,而今,他才知晓,原来自己是被刻意“制造”出来的。
可天不遂人愿,原本用来吸收混沌负气的容器,出生后却成了加速的致命催化剂。
现如今,随着他修为的不断提高,魔身的联动感应便越强,生命宝盒的封印也渐松。
想必五十几年前剑主发现了第一个混沌魔物的地方,就是他曾经渡金丹劫的海岛吧。
他与魔身同处一个大界,而后又阵势颇大地渡了雷劫,也许那时,岛上就已经有了没被发现的异变,经过时间的发酵,形成了之后的魔物。
可如今,他已是强悍的聚星修为,再向上的大乘与渡劫,怕是就会完全解封生命宝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