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和他谈谈。”
周公公谄笑说:“九千岁出手,不同凡响。只要拿到这制旨,就可以到袁崇焕那里,将他当场斩杀。”
魏忠贤冷笑说:“小周子,你武功高强又心思缜密,确是人才,只是你的大局观还得改善。青蛙再怎么聪明,如果不跳出水井,看到的天空永远只有井口大。”
周公公拜跪,“奴才愚钝。”
魏忠贤道:“小周子,若我让你伪传圣旨去斩杀袁崇焕,你觉得辽军会遵旨让你杀掉袁崇焕吗?”
周公公一时语塞,沉默片刻道:“的确在辽军心中,至高无上的是袁崇焕而不是皇上。只是以我的身手,辽军应该无人能挡。”
魏忠贤摇了下头:“小周子,你的武功虽高,但辽军人多势众且为精悍之兵,就怕未必能够轻易杀死袁崇焕。当然,这伪诏就算杀不了袁崇焕,也能乱了他的军心,有助三大营士气大振。”
周公公磕头道:“还请九千岁指点。赴汤蹈火,奴才在所不惜。”
魏忠贤笑说:“我已经制定了一条两虎相斗之计。孙承宗秘托袁崇焕入京勤王,以为这样就可以压住我的三大营。哼!他太小看我魏忠贤了。我已派人告知建州皇太极,说袁崇焕带辽军入关,让皇太极率领女真铁骑趁虚而入。袁崇焕看似威猛,但他的后面就是女真八旗。明日京师城外,必有一番血战。如果三大营打赢了袁崇焕,我就让他们迅速据城回守,然后坚壁清野,同时答应皇太极的条件,割关外之地给他,年年给予厚礼。我既然有备而来,皇太极最多只能在城外烧杀抢掠一番,但难以改变大局,所以女真人必然撤兵。如果袁崇焕打赢了三大营,我还有京城守军以及东厂锦衣卫可以据守一时半刻,可袁崇焕就要面对身后的女真铁骑,无论谁胜谁负,双方都会元气大伤,难以进入京师和我争霸。到时候,只要城内的信王倒了,城外的袁崇焕也损兵折将,天下无人能与我匹敌。”
周公公和魏文魁不由汗流浃背,“九千岁的合纵连横堪称天下一绝!”忽然看到魏忠贤变色,“传闻泰昌帝临死前留有一道遗诏给杨涟,到现在还没找到。就怕这遗诏对咱们不利!如果落到信王或居心叵测人之手,就麻烦了!”
周公公道:“依奴才愚见,泰昌帝突然暴毙,而当时的司礼监是崔文升非九千岁,泰昌帝难道会神仙下凡算到九千岁掌权?若有诏书,杨涟为何不拿出对付九千岁?令狐过和孙小蕊这般狡猾,把京师闹了个底朝天,还找不到诏书,难道其他人会找得到吗?”话虽如此,周公公内心甚是纳闷,“为了追寻这真假不知的遗诏,使得东厂折了好些高手,还和江湖人士结仇!”
魏忠贤点了下头,“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真有什么密诏对老夫不利,咱们就算拿下了京师,各地藩王督抚也会用这诏书为名而出兵,所以不能大意。那个令狐过和孙小蕊可是咱们的心腹之患,一定要铲除。”
一提到令狐过,周公公目露凶光,“令狐过和蛇灵在皇城大战后,下落不明,不过他的丫头跟着孙小蕊在京师。奴才派人盯着孙小蕊和那个丫头,一来看孙小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二来那小丫头在,令狐过迟早会露脸。奴才已经招了批一等一的杀手来对付他们,保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魏忠贤呈出笑容,“如此甚好。小周子,记着殿堂如棋盘,一步错满盘输,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掉以轻心。”然后又对魏文魁说:“天变之事,除了先生和徐光启,确定没有其他人能算出?”
魏文魁想,“师妹亦能算出?但就算她能测出,她已退隐江湖,不问世事,我又何必节外生枝?”于是答,“除了徐光启和我,天下无人能算。徐光启之前曾找孙承宗、李思诚和秦聚奎提天变之事,但孙承宗等人没有放在心上。”
“据奴才观察,顺天府并没有任何应变举动。”周公公答。
魏文魁心想徐光启已被锦衣卫软禁在家,不足为虑,为了在九千岁面前抬高身价更是大言不惭说道:“我和徐光启曾为同门师兄弟,拜于张天师门下,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徐光启偏信西洋歪术,对华夏千年学术只是学得皮毛。不才仰慕鬼谷子、诸葛孔明和刘伯温,专研天文地理及紫薇斗术。口舌之争不如徐光启,但观天命,徐光启不如我。就凭着那些不三不四的西洋歪术以及半桶水的华夏学问,徐光启充其量只能看出西南一带有天变,但具体时辰地点则是雾里探花。华夏文化博大精深,岂是西洋歪术所能比拟?徐光启已经被锦衣卫软禁在家,不能外出。就算他三头六臂跑到外面通风报信,他的西洋歪术,谁会相信?”
听到西洋歪术,魏忠贤笑了。他也认为西洋科技只是儿戏难以当真,顿时对徐光启放下心来。本来还担心徐光启和他的西洋天文朋友汤若望会误事,于是让人去教堂把汤若望招来,现在看起来也不重要了,反正这两个人在朝野众人的眼里,就是一对西洋骗子。他们叫天变,说不定还被京师的老百姓喊打喊杀。
小侍来报,“大人们都到了门外。”片刻之间,只见一系列文官武将进入堂内。文官方面包括人称五虎的兵部尚书崔呈秀、兵部右侍郎田吉、工部尚书吴淳夫、左副都御史李夔龙及监察御史倪文焕。武臣方面则是左都督田尔耕、锦衣卫都指使许显纯、都督同知崔应元、右都督孙云鹤及锦衣卫佥事杨寰。
“胜败在此一举!”魏文魁的嘴唇动了下,“若明日成功,我必然是新朝的刘伯温。师妹,你会对我刮目相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