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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幼松了口气,暂时将注意力放在她的手机内容上。
不知不觉,时间过半。
快轮到程幼幼他们班演出时,全部人都在后台候场。
透过舞台幕帘边缘那道细缝,视野被聚光灯和涌动的人头充斥着。
原来站在台上往下看,视觉冲击这么大。
掌心出了层薄汗。
好在已排练过无数次,幼幼发挥稳定。台词,情绪什么的都比较自然,本来她的戏份也不多。
演出结束后,幼幼借口去厕所。
钰湘说陪着一起去被拒绝了。
径直来到教学楼附近,此时全校师生都在操场,教学楼异常宁静。
她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指尖在屏幕上方停顿良久。
仲秋时分,夜间的风偏冷。
她站在楼道通风口,晚风拂散她的额发,校服袖口扬起,显得胳膊更加瘦弱纤细。
踌躇了会,指尖最终轻轻贴上屏幕“语音通话”这四个字。
拨号的滴滴声响了多久,她不记得,但能清晰感到愈发急遽的心跳。
折线持续突飞,到达顶端,久居不下。
过了好久都没人接。
冷风不断冲击脸庞,灌进口鼻,惹得眼眶发酸。
她眨眨眼,手有点累,刚准备看手机屏幕,就听到机械女音的播报:暂时无人接听。
他应该在忙很重要的急事。
边这样想着,程幼幼转过身,准备回操场继续看演出。
侧身那瞬,刚一抬头,她瞥见墙角一道黑影匆匆闪过。
以为是哪个过路的学生,幼幼没多想。
此时距离中秋刚过不久,挂在天边的月亮依旧很圆。
清冷微弱的月光笼罩着大地,像盖了层白色薄纱。
荣敏眯了眯眼,吐了口烟圈,收回视线。
“昨天我去算卦。”
他将烟蒂丢进海里,像丢一粒沙,“就在福佬面馆旁边,两间商铺的隔道,连块牌匾都没。”
靳寒单手抄兜,一手撑着甲板栏杆,情绪淡漠。
“然后呢。”
“那老头年轻的时候在黄大仙庙里算命,精通周易风水,街坊说他贯穿古今姬昌再世,我那会每个月都找他算,现在社会很少人信这个。”说着,荣敏干笑几声,“不过我倒是深信不疑。”
靳寒始终平视前方,黝黑得看不清的海面,没什么表情变化。
“你猜猜给我占的哪卦象?”荣敏饶有兴致地偏头瞥他。
靳寒平静答:“我不懂这个。”
顿了两秒,荣敏点点头,“也是,你们年轻人很少有了解的,指不定心里头骂我迷信。”
靳寒轻扯嘴角,鼻息哼笑道:“没有,敏哥。”
“谦谦君子,用涉大川。”
“什么意思?”
荣敏看向海面,挑了挑眉,“看你面前的海,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底下波涛汹涌,大有起势,成事的人,他在成功前一定是以一种不显山露水的姿态,这卦叫做谦卦。”
甲板外部只有他俩,其余人全在船尾楼。
安静得不像话。
靳寒若有所思:“这算吉吗?”
“当然。”
说完,荣敏重重地拍他肩膀,“这单好好干,做事稳重点,你样样百般好,唯独太浮躁,沉不下心!”
顿几秒,靳寒淡淡应声。
“对了,你跟那小姑娘还在联系没有。”
几乎是顷刻间,男人眉心微跃,正欲开口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暴动。
紧接着有人惨叫。
荣敏脸色骤变,低声咒骂了句,侧头看,靳寒已经走出两三米远。
一楼储物室乱作一团。
多出的五六十人被塞在这间屋子里,不算太拥挤,但此刻所有人都拼命朝墙角靠,紧紧缩作一团,摩肩接踵。
每张挨得极近的脸庞都露出了相似的表情,惊恐胆怯,尖叫和吼声迭起不断,目光齐刷刷地盯着近门处那只断手。
断手的主人正痛苦得躺在地上哀嚎打滚,却没人敢靠近他。
靳寒刚进门便看到这幕。
胖子拎着菜刀,刀尖的血一滴一滴落在木地板上。
他神情麻木,透着恶狠狠的煞气,“谁再敢发出一点声音,下场就跟他一样。”
话音刚落,叫嚷声瞬间小了,也可能是看到门口处突然出现的男人。
靳寒穿着一贯以来的T恤短裤,黑发凌碎,尖尖的发梢戳着眼皮,瞳孔漆黑深邃,眼尾勾出锋利的弧度。
从上船前,所有人都察觉到,这个模样年轻,至多二十出头的少年,地位不小。
最突出的莫过于他身上那股狠戾劲。
冰冷倨傲的气质,随时青筋凸起的手背,一直蔓延至袖口消失,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你往死里整。
“寒哥。”胖子另一边的手举起一部手机,“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靳寒漫不经心站直,目光扫过地上一圈人:“查了没?”
“看了,拍了几张照片。”胖子将还亮着屏的手机递给靳寒。
确实有几张照片,拍到了周围的人和环境。
随意翻了翻后台软件,看样子照片还未来得及发出去。
“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靳寒微抬下颌,嘴角弯了弯。
刚说一半,“嘎吱”一声,门再次被推开。
荣敏半边身子挤进来。
他歪着头瞅了眼屋内的情景,睨到那部手机,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前一秒还在“大吉”,紧跟着就出了事。
他脸色很沉,像是撞见晦气事般。
“处理好。”简单吩咐完,荣敏便转身离开了。
靳寒应声,没管地上仍在不断痛苦抽搐的男人,掀起眼皮,望向其余众人。
“还有谁带了手机?”
上船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