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这性子看起来并不是一日两日练成的,她从小就坐实混世小魔王的位置了。
不过说到荷花池,我不由想起了刚刚她那些呢喃的梦话,不知是巧合,还是里面真有些什么故事。
卓王孙的荷花亭建的是极好的,一条长廊直往湖心的位置,走在长廊抬起头,画着是池子由春走向冬又变成春的过渡画,每一张都不大,位在雕镂繁复精致花纹正中央的位置。
每一副画的都是同样地方的景色,可每一幅却都不一样,就连最开始的春和最末尾的春也是完全两种情况。
最开始是湖面中央飞一只报春的黄鹂鸟,万物都是点点的绿意,最后一副则是从杨柳树后在看,虽湖面还接着冰,整幅画的色调偏白,那几条垂下翠绿杨柳丝却是极其惹眼的。
荷花亭内并没有供人休息的石凳,甚至地方也不大,勉强只能挤下三人的模样,我和卓文君站在里面,也只能说刚刚好有些空隙。
我问她为什么卓文孙要把这亭子建得如此小,这样站在里面不会觉得不舒服?
而且要是有客人来,都不一定能站进来。
“阿翁说,要是亭子太大就遮住了观赏的视野,他是来着赏景,不是来休息的,需要凳子作甚?就算想要喝酒,拿在手上,一步一摇、一步一口岂不是更加自在。”卓文君转过了身子,指着我们走来的这条长廊,“我们走得不快,可我阿翁从那头走到这头,可以走上好久,他明明没有停住脚步,和他一起来,我中途却要等好几次,他总说我不懂欣赏这荷花池的美妙之处。”
我记得卓文孙和我说他是一个粗人,可瞧着他极爱的院子和刚刚卓文君说的那些话,我是怎么也不敢把他和粗人画上等号的。
“你很喜欢荷花吗?”
我瞧着一脸认真的卓文君,再想着她之前和我说的梦话,不由扭头问了出来。
“还行吧,其实自从小时候被阿翁训了之后,我就很少来了,”卓文君笑着回答我,“今天来一是想带你参观参观,二则想起了一个故人,他倒是很喜欢荷花。”
故人……
“就是……你在睡梦中叫了名字的那个人吗?”
在叫醒卓文君的过程里,她念出了一个男子的名字。
那个名字我并没有听过,她叫起来却是很亲密的,所以我在想,那人个是不是……
“你果真听到了……”卓文君有些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单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还是第一次梦见他,结果在你面前把丑态全露了。”
说到那个人,卓文君的脸上依旧没有一点悲伤难过的表情,如同对方并没有死一般。
“你好像很喜欢他。”虽然觉得有些失礼,我还望着卓文君小心翼翼地问着。
“自然喜欢,不喜欢为何会嫁?”卓文君笑着望着我,“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可是你……可是他不是已经……”我未能把剩下的话问完,只摇了摇头,换了个问题,“你好像一点都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