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还好意思说怎么了，你这么大的人了，下手没点轻重啊，这么小的小孩你能打吗？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对啊，我家小孩牙都打掉了。”一个穿着长款羽绒服瘦高的女人牵着她的儿子说道。
杨光看到那个躲在他妈背后的尖嘴猴腮的小孩，冷笑了一声，他记得很清楚那个小孩当时跑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杨光根本没打他脸，只踢了他屁股两脚，就去追其他小孩了。这个小孩也是一群被打的小孩里面，杨光下手最轻的，现在却是咬得最凶的。
那瘦高的女人一边吵，一边扒开她儿子的嘴，没有了那挡风的门牙。
杨光瞥了一眼，就看到小孩满嘴的蛀牙。
“我说这位大妈，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要不要我用5.2的视力帮你瞅瞅你儿子满嘴的虫牙啊，你儿子自己掉的牙，你说是我打掉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打的。”杨光眉头紧锁，俯视那个瘦高的女人。
“你没动手？今天中午那一群小孩不是你打的，小孩那么小，他能有什么错！无非是摔了两个炮在你脚边，你这么大个人了，用得着下狠手吗？”那个瘦高的女人喋喋不休地说，气势逼人。
杨光连忙打住，说道：“我说我没动手了吗？我是动手了，无非是抽了两棍子在你儿子屁股上，你儿子都七八岁了，用得着这么矫情吗？再说了，年龄小就没错了，谁他妈规定的道理，你儿子错在先，正好让你儿子先给我认个错，今天这事也算翻篇了。”
“歪理邪说，你不要给我哇哇乱叫，明明是你这个大人过错更多，我儿子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要认错也是你先！”那瘦高的女人气的脸红脖子粗，把躲在她身后畏畏缩缩的小孩拉到身前，指着他的伤声音哽咽。
“你他妈……”杨光刚准备破口大骂，就被一句“行了”堵住话语。
宁奶奶拉着杨光往屋里进，说道：“你来，我跟你说点事。”
杨光不明所以，他脸色阴沉地跟着宁奶奶。刚一进去，宁奶奶把他推进屋，迅速锁上门，杨光愣了一会儿，使劲扯着门把手，任凭杨光怎么喊叫都没用。
杨光气急败坏，狠狠地踹了门几脚，大喊大叫问宁奶奶干什么，同时，他也听到外面的声音。
“宁老师，不是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把这小子关屋里，他的错就可以抵消了吗？你以前也是老师，也该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吧，你把他藏起来了就剩你一个人了，你心里清楚全村老小都不敢拿你怎么办，果然文化人处理事情就是不一样，专欺负我们老实人是不是啊？”
“放你娘的屁！”杨光在屋里扯着嗓子大骂。
杨光火冒三丈，别人要是指着鼻子骂他，他倒能跟那人吵上个三天三夜，但是听到有人拿宁奶奶开刀，他忍不住想往那人脸上挥拳头，可是外面没有人理他，他就像一头笼中困兽一般，只能张牙舞爪。
小院里声音嘈杂一段时间，很快就平静下来，杨光知道他们走了。
杨光坐在沙发上，气不过又狠狠地踹面前的炉子一脚，突然感觉到兜里手机震动，他掏出手机，看到微信里有新的朋友，点开一看赫然写着“平平安安”的网名。
他觉得很烦躁，退出微信后，他打开游戏，在里面大开杀戒，胡乱冲进敌军队营，被反杀后又复活继续发泄。同队营的队员开麦骂他，他对着话筒扯着嗓子回骂，最后半个小时下来，他的游戏账号收到多次举报被封了。
杨光退出游戏，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思索，然后又站起来在小屋里没有目的地转。
宁奶奶家窗户安了防盗窗，杨光推开窗户，扒着防盗窗向外张望，外面死一般的安静，黑的彻底。
隐隐约约，他听到有脚步声，轻轻的，在地上拖沓着，鞋底和地面的沙石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老太婆！是不是你！”杨光把眼睛瞪大了，想第一时间看到来人。
“大孙子，别吵吵，整个村子都是你的声音。”宁奶奶白花花的脑袋从围墙上沿露头，慢悠悠地向前移动。
“你他妈锁我干嘛！让我出去，看我不让那女的服气！”杨光扒着防盗窗，一边喊一边看着宁奶奶推开小院门走进来，外面很昏暗，他看不见宁奶奶的神色。
宁奶奶没有直接打开里屋的门，而是站在窗户前，看着这头笼中困兽，她对着杨光的脑袋来了一巴掌。
“我操，你干嘛！”杨光破口大骂，他等了那么久，回来就赏给他一巴掌。
“吃晚饭没？”宁奶奶问道。
“你别管我吃没吃，那大妈说什么了？你怎么解决的？你凭什么锁我啊，我又不是解决不了！”杨光晃着防盗窗，生气地问道。
“你想吃什么？中午剩下的土豆焖鸡怎么样？”宁奶奶避而不谈。
杨光郁闷难受，冲着宁奶奶喊道：“你他妈回答我的问题！”
“哦，大孙子想吃土豆焖鸡啊，好，我去热热，你等着。”宁奶奶转身向小院左侧的小厨房走去。
杨光的目光如果有实质，恐怕都能把宁奶奶的背瞅出一个大窟窿。
二十分钟后，坐在沙发上的杨光听到了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他目光幽怨，盯着端着一锅菜的宁奶奶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宁奶奶厨房客厅来回三趟，把碗筷、米饭端了过来，然后招呼杨光过来吃饭。
杨光不动，直勾勾地看着宁奶奶。
“你这孩子，傻啦？过来吃饭，”宁奶奶用筷子敲了敲碗边，“行了，你过来，奶奶给你讲讲。”
杨光这才从沙发上，移动到餐桌上，看着白花花的米饭，黄澄澄的鸡肉，咽了口水，他一天只吃了顿早饭，肚子里面早就空荡荡了。
“张姐，就是那孩子的妈妈，长年在外打工，好几年前她老公在工地上搬砖被起重机上掉下来的水泥板砸死了，她一个女人在老远的城市里干两份工，累死累活地赚钱，让她再嫁，她害怕新丈夫对小孩不好，怕小孩受委屈，一直没敢再找，她小孩就放在他姥姥家，一年到头母子俩都见不上几面，过年了好不容易回来看看自己的儿子，人家心疼都心疼不过来的宝贝，你直接给人打趴了，都是可怜人，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