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字从任素口中说出来,带有浓厚的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她为什么不死!叶西都死了,她为何还不死!”
紧接着转过身仰起头,指着门外的屋顶,对老天提出质疑。
“老天!你偏心!对我不公啊!我恨你!我恨你!”
急火攻心,任素猛地吐了一滩血在地上,牙齿上沾满了惹眼的血迹。
面容悲苦,眼里充满了强烈的不甘与嫉妒。
凭什么自己做了这么多,换来的还是溪梦的平安无事。
叶西那个蠢货,都启动了祭灵大阵、灭魂阵,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反而被溪梦弄死,真是死有余辜。
任素被气得两眼一黑,慌忙摸着门支撑身体,待恢复视线,瞥见了在门外看戏的溪梦。
才明白溪竹问罪拜溪梦所赐。
既然溪梦死不了,自己今日也难逃一死。
不如诛心一场,也不枉解解心头之恨!
转身走到溪竹跟前,当着他的面,毫不顾忌地大骂起来。
“呵呵,陛下又在我面前装什么善良之辈,难道白竹青不是你间接害死的吗?”
掀开被衣袖遮挡的腐蚀散痕迹,抬高手臂给溪竹看。
“这都是我为了你留下的疤痕,那可是腐蚀散啊!犹如千万只蚂蚁啃食。”
“我的痛,你又何尝懂得!”
“溪梦是苍恨的野种,你当了几百年的喜当爹,是不是很享受啊?”
“哈哈哈!再告诉你一件事,她生下溪梦之后一直不能与你有孕,都是我下毒害的!”
“你以为她还爱着苍恨,派我除掉溪梦后就能为你孕育子嗣了?”
“错!她早就忘了苍恨,一心想替你生下儿子。”
“可惜啊,生溪梦当日我动了手脚,她被我害得永生不育!身体早已千疮百孔。”
看着脸色骤变的溪竹,她接着吐露真相。
“不仅溪梦是野种,就连我腹中已死的孩儿也是苍泪的野种,想不到吧,你的女人都成了西海的情妇!”
“你只有任长毅一个血脉,杀了我,他不会原谅你这个生父!”
“你也永远别想和白竹青有孩子!!”
啪!
溪竹的胸口像刀绞一样,手气得不停地发抖,忍不住扇了任素两个巴掌。
哆嗦道:“你!真是毒妇!真以为孤不敢杀了你?”
“来人,今日起任素不再为南海侧妃,立即废除灵力,拉入大牢,三日后斩杀!”
听了任素的一席话,对竹青的愧疚油然而生。
扶着泛疼的额头,在如烟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
如烟站在溪竹身边久久不能抚平心情。
皇室的秘密也太猛烈了。
之前还以为陛下嫌弃公主女儿身,没想到是苍恨的血脉。
难怪几百年来如此厌恶公主,不给好脸色。
看向门口的溪梦多了一分担忧,也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处置。
心惊胆战地问道:“陛下,您别听侧妃,不,任素胡言乱语。”
“公主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的女儿呢,您看她长得多像您啊。”
胡诌一说,恍惚间,如烟还真觉得溪梦长得像溪竹。
尤其是鼻子、眉宇。
“大胆!你是不是嫌命长,想去陪陪任素,嗯?”
“奴婢不敢,还请陛下恕罪。”
如烟被溪竹的话吓得立马磕头认错。
果然不管是妖界还是其他四界,伴君如伴虎,这话说的真没错。
“去把溪梦喊来。”
“不用,女儿自己来。”
门外的溪梦听到了父王的话,领着相柳、蓝风跪在方才任素跪过的地方。
早已准备好了如何应付。
溪竹盯着面无改色的她,立刻明白了什么。
低沉道:“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今日的局也是你设计的,西海王妃的来信也不是巧合吧?”
她淡定地对上他探索的目光。
本就生的眉眼如画、清冷出尘的她,此时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就像完美的璞玉,绚丽又坚硬。
张开嘴缓缓道。
“是!母后死去后,我无意间知道了身世之谜。”
“早已在离开北海之前写了两封信,一封是让三姨母写信过来助我。”
“而另外一封是告诉她,一旦我死得蹊跷就是父王害的。”
“让她告诉外祖母为我讨个公道,所以父王也别想着对我再下杀手。”
“外祖母有多疼我,在您寿宴上表现得明明白白。”
“您也不想我远嫁西海的三姨母、掌握东海大权的外祖母找您麻烦,对吧?”
把三姨母和外祖母抬出来,无疑是在暗示溪竹。
让他痛下杀手前掂量掂量是否惹得起东、西两海。
“好!很好!哼!”
她的话不无道理,以前还能暗杀,如今已撕破脸,确实不能再动杀心。
既然杀不了溪梦,杀个任素总没问题吧?
气得他拂袖而去。
等溪竹出了倾玉宫,她瘫软地坐在地上。
擦了擦脖颈冒出的汗,“幸好我提前做了防备,否则今日真是要死在宫里了。”
“相柳扶我起来,咱们去牢里好好会一会任素。”
“我还有些话没对任素说呢。”
怎么可能会选择放过任素,既然对方能想出诛心的法子来伤自己和父王。
难道自己就不能反击回去吗?
相柳有些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劝道:“阿梦,要不明日再去?”
“不用,咱们走吧,蓝风你不用跟去。”
“是,奴婢遵令。”
蓝风看着公主、相柳的身影越来越远,准备回玉清宫找珞玉。
免得公主忙完回来饿肚子。
南海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