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门被打开。
“我刚才在前面歇脚,听你们说缺人手。要不要试试我?”
门里二人正是刚才说话的,兴轩酒楼的赵掌柜和高大厨。
“你在偷听?”赵掌柜面带不悦。
“这门未关严,二位没有特意小声,只是随意聊天,凡是过往巷口的人,都会听到个只言片语,我怎能算偷听?”
许敏儿笑着继续说,“而且,贵酒楼缺人,正好我又在找做工的地方,这不就是缘分吗?”
赵掌柜笑了,“你倒会说话。”
高大厨上下打量一下,“不行,细胳膊细腿一看就没力气,干不动活。”
“我虽力气不足,但勤快啊。而且,在家时我也常做饭,当然和您这样的大师傅不能相比。不过糖盐酱醋肯定不会错。再不行可以试试工。”
赵掌柜见他能说会道的,店里又缺人,试试也行。“看你不像本地人,有保人吗?”
“我父母双亡,是来寻亲的,路上哥哥又出了意外,如今只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谎话编多了,自己容易说漏嘴,便把直接把以前的词又说一遍。
“结果人没找到,现在吃饭都是问题,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活。”
赵掌柜见他一脸真诚,泪汪汪的,再说张大厨还不一定留不留呢,先用几天,也给了自己找人的时间。
就道:“那你就试试吧,试工三天,这期间只管吃住。你的活计听张大厨安排。当然你能不能留也听他的。”
许敏儿松了口气,真是蓦然回首,工作在小巷里。
赵掌柜给他指了住处,有六个床铺,因有的伙计回家住,现在屋里算上许敏儿,有四个人。
她选了个角落的空床,放下东西,把那个黑布包和银钱贴身揣好。就去厨房,开始干活。
厨房不小,有五个灶眼,这个酒楼有三个掌勺的大厨,和一个面点师傅。各自拿手的菜不同。每个大厨都有一、二个学徒。
高大厨原来的学徒出师了,他性格古怪难相处,所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学徒对他们来说,主要不是教什么,而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的手艺不泄漏。
很多备菜由学徒完成,这算是教的东西。最后的配料或手法就是自己的秘诀,也是安身立命的,是不会教。
许敏儿笑眯眯地,进来就和厨房里的人,一一打招呼,先混个好印象。
接着小跑到高大厨旁,“师傅,您看我该干什么?”
“别乱叫,我还没说收你呢。”高大厨真是又高又壮,许敏儿在他身边一站,更显瘦小。
“是,”她仍是笑眯眯地,“您说我该干什么?”
“每天我到之前,把这个灶台和锅具清理干净。菜要择好洗净,切菜会不会?”
“切过,只怕切的您不满意。”
高大厨拿了根黄瓜,“切片。”
许敏儿挽了挽袖子,心想平常就是自己做饭,虽说不是厨师级的,但应该够用吧。
拿起菜刀,认真的一下下切起来。
高大厨见他切的虽然不快,不过薄厚均匀,手也稳,一看就是能耐住性子的。
嘴上却道:“太慢了,要是耽误了我出菜,可不留。”
“放心,您说要啥,我笨鸟先飞,早早切出来,肯定不会耽误时间。”
“叫什么?”
“子明,许子明。”许敏儿以男子示人,便借用了现实里,哥哥的名字。
马上要到晚饭时分,正是最忙的时候,高大厨给她安排好活,自己也预备起来。
这一晚,许敏儿第一次体会到,真正的热火朝天。由后厨就能看出这个酒楼生意红火,从酉时初(17点)起到亥时(22点),厨房里的人几乎没有停下的时候。
终于有空休息一下时,她才发现,嗓子干干的,一直在灶火周围转,脸都热了。
直到前面跑堂伙计,到后厨喊了声:“打烊了。”
三个大厨陆续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先走了。
许敏儿照着其他人,学着把灶火灭了,收拾干净东西,最后一个出了厨房。
回到住的房间,一下躺在床上,酸痛感一下蔓延全身。
原本想临睡前,就算不能洗澡,也要打桶水擦洗一下。
现在是一个指头都不想动,从那晚就一直赶路,没怎么合过眼,精神一直紧张,如今算是暂时安稳。
精神一放松,翻个身直接睡着了。连噩梦都没有。
酒楼因为打烊晚,所以上午只要巳时初前(9点),把各自的活计,都做好就行。
清晨,许敏儿被同屋的二虎叫醒,他也是在厨房当学徒。
另外二人是在大厅跑堂的伙计,柱子和有庆。他们已经去吃早饭了。
二虎圆头圆脑,很热心。“快起来吃早饭,要晚了。”
“好,你先去我就来。”
趁屋里没人,她连忙换了件衣服,清洗好。等到厨房,大家都吃过早饭了。
二虎给她留了早饭,“你快吃,我帮你打扫,一会他们就来了。”
“嗯,多谢你,昨天,真是好忙,晚上睡太沉了。”许敏儿口齿不清的边吃边谢他,“今天要是迟了,只怕就不用我了。”
“高大厨虽然看着凶,但从来不会没缘由发火,昨天虽然没说什么,不过,我看着,对你应该是满意的。”
“真的吗?”
“当然,我来这两年多了,各人的脾气还是了解点的。他每天一到这,喜欢先喝杯酒。你温好了备着。”
“温酒?酒不是都倒出来直接喝吗?这我不会,还得麻烦你教教我。”
“你不是本地人吧,这边人喝温酒的多,温酒时他喜欢多多的放姜丝。”
二虎边说边拿块老姜,咚咚的切起来,
许敏儿一看,比自己切的快多了。
切好的姜丝放到锡壶里,又放一个梅子,一点糖,打上一勺老酒,开始加热。
等酒面刚冒出几个气泡,就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