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澜,你这女人未免太瞧不起人了!”水芷菡的手握紧了剑柄。
这些年她努力练功从不肯懈怠,她手上的肌肤没有少女的柔滑,掌心里全是茧子。
她这么努力,就是不想输给任何人!
战澜不会真的以为拿树枝就能打败她吧!
水芷菡不想让随从听到她和战澜、慕炎的对话,因为这件事情一直是她的耻辱。
她的几个随从远远地看着水芷菡,不用听也知道,她们家小姐要挑战那个女子。
他们家大小姐得到了宗主的真传,而且各位长老也给她开过各种小灶,论资源还是论实力,在宗门内都屈指可数。
那戴着帷帽的女子拿着树枝不会以为能打败他们影宗的大小姐吧,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一会儿那女子就会知道轻敌的代价。
慕炎站在战澜身后不远处,他听到水芷菡的话,眼眸中露出了危险的诡光,她竟然敢称呼战澜为你这女人!
战澜知道慕炎的脾气,她回眸看了慕炎一眼,慕炎松开了手掌,往后退了几步,就让他的澜儿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水芷菡吧!
银面狐狸伸长了脑袋往外面看去。
只见水芷菡持剑朝着战澜而来,战澜悠哉悠哉的拿着树枝,水芷菡手中的剑光乍现,剑尖直奔她的面门而来。
战澜闪身躲过了水芷菡的剑,水芷菡接着发出攻势,可是还没有出手,就感觉脖颈上有凉风传来,一息之间,战澜已经到了跟前。
方才那个水芷菡瞧不上的树枝已经在她的脖颈处了。
“你输了!”战澜声音冷冷的。
水芷菡僵在了原地,她都没有看清楚战澜的招式,她是如何做到的!
水芷菡的随从们有些瞳孔放大,有些张大嘴巴,没有一人不惊诧,怎么可能,一招之内,他们家大小姐输了!
慕炎早已预料到水芷菡必输无疑,不仅仅是因为澜儿实力强,还因为她从不恃才傲物,自不量力,也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银面狐狸盘着腿坐在马车里笑容灿烂,他手中的瓜子还没有放进嘴里比试就结束了!
“啧啧啧,战澜这就赢了,果然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女将军啊!”
可惜啊,他还没有看过瘾呢!
水芷菡不甘心地看向战澜,“是我轻敌了,你敢不敢再同我比试一次!”
战澜弯唇,“再比试,还是这个结果!”
水芷菡不服气,“就一次,再输了,本小姐就心服口服!”
战澜收回了树枝,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一次,水芷菡没敢轻敌,她甚至以声东击西之法迷惑战澜,可是不出两招,那根树枝的尖端抵在了她的心口上。
她喉咙一紧,唇角绷得紧紧的,脸上的自信一寸寸崩裂,手中的剑仓啷一声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水大小姐,若是在战场上,你已经死了两次了!”战澜收回了手中的树枝。
冷风吹来,水芷菡只觉得耳根到脸颊整个都红了,不是被冷风冻得,而是她的颜面彻底被战澜踩在了地上。
不过,是她自不量力挑战的战澜,现在也怪不得别人。
水芷菡的随从们都不敢看了,要知道他们家大小姐哪里受到过这种侮辱。
对方只是随意捡起来了一根树枝就把她打败了两次。
水芷菡的眼眶发酸,她不甘心地看向战澜。
战澜一字一句道:“水大小姐,你是天下第一宗门宗主的女儿,身边的高手无数,但是他们都照顾着你的自尊心,又有多少人是使出全力与你打,你比着一般江湖客身手算是很强了,但是我和将士们在战场上经历的是你死我活,讲的是一击毙命,你可曾经历过尸山血海,可曾经历过九死一生?你没有,所以,你输了,再打一千次,一万次你也是输!”
水芷菡心神剧颤,战澜的意思是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东西,都是别人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从来没有好好的、真正的和她比试。
她的大拇指摩挲着掌心粗糙而坚硬茧子,但是当她看到战澜手背上的疤痕时,突然觉得神情一滞,战澜的身上定然也是有伤疤的。
她自认为的努力,其实比着战澜还远远不够!
她的对手是一个实力如此强大的女子,难怪慕炎会为了战澜与她退婚。
“战澜,过去这些年我从未输给任何人,三年,你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打败你!”
战澜冷笑,“算了吧,收起你的自尊心,其实你只是不想输给任何女人,看不得有人比你强!”
战澜的话一针见血,说中了水芷菡的心事。
她的好胜心好像只针对女子,在禹州城里没有一名女子能和她比,就算是禹州王的女儿也不能和她比。
现在她竟然这么轻易地输了,甚至连那些她事先准备好羞辱战澜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她想要让慕炎觉得自己选错了,但是眼下她成了一个笑话。
不仅被慕炎羞辱,现在还被战澜羞辱。
战澜的性格这般强势,慕炎难道就喜欢这类型的女人吗?
忽地,冷风吹起了战澜帷帽下面的轻纱,水芷菡瞥见了战澜惊鸿绝艳的一张脸。
她瞳孔放大,心中的那点侥幸一点点褪去,原来就算比容貌,她也输了!
慕炎走过来,自然地接过来战澜手中的树枝,随手扔在了一边,将一个金色的手炉放在了战澜的手中。
“澜儿,我们走吧!”
战澜轻轻颔首,两人一起准备回到马车上。
水芷菡的手指冻得通红,战澜怀中的手炉暖烘烘的,水芷菡突然觉得心口一阵憋闷。
“你今年芳龄?”水芷菡憋着一口气问战澜。
战澜冷冷吐出两个字,“十八。”
水芷菡的声音颤抖,缓缓吐出一句话,“我竟然比你还年长一岁......”
接着,她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朝着身后栽了下去。
眼看水芷菡的脑袋就要和地面发生碰撞,这笔账万一影宗和禹州王算在她的头上也不是她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