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净了手。
“不过本王倒是知道你为何瘦不下来了。”他揶揄道。
“托王爷的福,我才能尝到这么好的饭菜,当然要多吃些。”
满足了口腹之欲,顾惊枝心情好了不少。
“我听赵然说,你几日不吃药了。”
燕望亭往后倚着椅背,动作松弛,可却不显得松散,语气里带着点兴师问罪的意味。
“王爷使了坏。”
顾惊枝抿着唇笑了笑,她不过尝了回那个药,就知道里头添了过量的黄连。
“看在今日这顿饭上,王爷还是饶了我吧。”
顾惊枝的语气轻柔还带着讨好的笑,燕望亭完全生不起同她计较的心思。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他说今天顾惊枝怎么跟着要进厨房。
顾惊枝没回答,只是笑。
“行。”
他本来就知道顾惊枝精通药理,添点药材瞒不住她。
“回头重开一张药方。”
药还是要喝的意思,顾惊枝的脸一下垮了下来。
燕望亭失笑,和顾惊枝不过继续说了几句话,就瞧见她不住地打着哈欠,便道别回了自己院子。
赵管家照例向燕望亭汇报着今日的消息。
“许先生那一切顺利。”
“您前几日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他还是头一回调查些后宅私事,总觉得难以启齿。
“说。”
“不知道许先生新婚夜同夫人起了什么冲突,自那夜之后许先生就搬到了西屋。”
景王府有人照顾许青文生活起居,二人也没故意瞒着,赵管家一问就有了结果。
燕望亭许久没出声,眸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管家直觉他这样有些不对劲,他的直觉很准,让他能够平安度过多年的军旅生涯。
他莫名想到了今日那顿午膳。
“知道了。”燕望亭语气平淡地应了一声。
可他心中远没表面这么平静,新婚夜起了冲突,莫非是许青文有什么问题。在军中的日子他听过不少男女之事,记得有一个副将就是弄伤了夫人被关在门外。
可燕望亭故意忽略了这种可能性,对许青文产生了一些恶劣的猜想。
“王爷,男女大防,近些日子您同许夫人似乎太亲近了些。”
赵管家看着燕望亭长大,对他的性子也十分了解。他绝不会如此关心下属的妻子,更不会对后宅私事感兴趣。
“什么?”
燕望亭语气很轻,抬起头看他,眸中有些凉意。
若是旁人,赵管家或许还会帮燕望亭瞒了这伤风败俗的行径,毕竟顾惊枝的确讨人喜欢,可那是许青文。王爷重伤之后不离不弃,如今更是搏上了一切,参奏镇北侯。
镇北侯,文王殿下的亲舅,若是成了,那便是烈火烹油的好事,可若是不成,代价就是他的性命,还会牵连许夫人。
无论是霸占臣妻,还是同罪臣之妻有牵连,赵管家都不能让燕望亭和这些扯上关系。
“我知道王爷不在乎名声,可许先生总会在意的,没人希望自己的妻子同旁人走得太近。”赵管家说得隐晦,只朝着夫妻吃醋的方向引。
“我知道了。”
燕望亭原本扶着额头的手轻挥了两下,若有所思。
赵管家会意出去,心中打鼓,不知道自己这两句话是否能起作用。
燕望亭虽然年少出征,可他到底出生皇室,自幼有大儒教导。理智告诉他,他不该同顾惊枝走得太近。
可她漂亮明媚有才华,不该配一个让她独守空房还心有所属的丈夫。
燕望亭有些后悔了,不该那么冲动要给许青文寻一门亲事,也不该只听些京城传言就认为顾惊枝是同安宁一样的人。然后给顾尚书下了套,成全了这么一桩糊涂姻缘。
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他亲手犯下的错误,由他亲手纠正,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