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脸梳着斜刘海，难得杨老伯去托人买了根红烛。
是夜，烛火微光里女子娴静，脖子上给自己系了根红绸，说是广成二十二年村里发的，沾沾喜气儿，没有嫁衣，全身没一点红不像样儿。
于是杨叶青把那片红绸扯了下来，用菜刀割破自己手指，给女子涂在了眉心和嘴唇。
“这下不用那块布料也算是有红的了。”
“嗯。”女子眼里闪闪的，嗯了一声。
然后杨叶青给自己披了件烂袄子，给火炉生了火，就坐在了一旁，黄色和和红色，明灭不定的火焰在杨叶青脸上映照出光影和阴暗，见女子总是看着自己，杨叶青笑了笑，说道。
”没关系，你先睡，我看着火。“
女子犹豫着开口。”你过来，我有事同你说。“
杨叶青走过去，女子撩起刘海儿，里面整个右脸上是蚯蚓般蜿蜒扭曲的奇特暗色胎记，女子身体似乎在微光里微微颤抖，墙上的影子一晃一晃。
杨叶青扶住柳惠的肩膀，轻轻吻了她的右脸然后道。
”没关系，我身上也有很不好看的伤疤。“然后褪下左侧肩部的衣衫，一道圆形血槽伴着肩胛骨的隐约碎片形状清晰可见。
”你靠我近点。“女子唤道，于是杨叶青向前走了走，然后女子将头贴过来，一点点吻过杨叶青肩上的伤痕。杨叶青的手也渐渐抚向名为柳惠的女子胸前高耸处。
随着二人渐渐吻到一起，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
就在女子衣衫要褪下时，柳惠伸出两指挡在杨叶青唇前。
于是熄了蜡烛后，随着男女呼吸声愈发急促，渐渐想起了水渍声，渐渐高昂又随着沉重的闷哼而落下。
翌日晨，几个同村男人守在杨老头儿家门口，等着问杨叶青昨夜如何，杨叶青唯唯诺诺地憨憨笑了笑，说自己的娘子人很好。
几人在唏嘘声中散去，于是以后杨叶青早晚挑水挑粪需要多跑几趟，在田里歇息，看着江面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少，肩膀也越来越疼，渐渐生了白发与皱纹。
……
一个秋天，有杨老伯走了，走前拉着杨叶青和柳惠二人的手说最遗憾没看到他二人有个孩子，于是柳惠红着眼低下了头，杨叶青另一只手包裹着柳惠的肩膀揉了揉。
杨叶青简单的处理了杨老伯的身后事，像他生前说的那样，草席，土堆和山坡，无名也无碑。
……
一晃眼，又过去几年，这天中午，柳惠正在火灶前生火，午间劳作归来的杨叶青在揉面，多年的柴米油盐已让他更加佝偻。
突然有个村头家小孩儿火急火燎跑过来说。
”不好了，不好了，杨傻子，柳丑娘，外面来了伙看上去好厉害的白衣人，找一个叫谢——“
那吸溜着鼻涕的孩子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阿娘捂住嘴报了回去，一边走一边打孩子屁股，孩子哇哇大哭。
”各位大侠，实在对不起，稚子顽劣无知，求您网开一面，我们真的都不认识这家姓杨的人，他们是十多年前来到这里的。“妇人吓得连连说好话，却见几个白衣人无视了自己，从身边走过。
妇人赶忙抱着孩子小跑回家。
几名白衣人下意识就围向了茅屋打算结阵，却被那带着薄纱斗笠的领头人一个手势制止了。
”谢道生～“带着斗笠的女子探头入茅屋，一只手掀起斗笠上垂下的纱布，昔日圣女，如今掌门，终于有些仙气的女子看着一身麻衣正在揉面的佝偻背影道。
男子转身回过头。”哦，是你。“
”出来一叙。“看着杨叶青和杨叶青身后的妇人，女子道。
杨叶青正要迈步，却察觉身后一只手拽着自己衣角。
回头，见这和自己在一起好些年年的女子眼眶红红的拽着自己。
是的，那女子虽姿色平平，但也只是比起李寒烟之流，更何况多年养尊处优，修习道法返璞归真，形貌皮肤白皙，更兼一身飘逸白纱，近乎人间仙人模样。杨叶青已然知晓妻子心忧何事。
于是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像第一次在那个晚上初见时一样。”放心，他们要找的是谢道生，而我是杨叶青，是柳惠的丈夫杨叶青，待会儿我就回来。更何况你丈夫没那么优秀，远不到有人要抢的地步。“
门外带着兜里的女子薄纱下握着陨铁剑的手突然显出了指骨，似乎握得有些用力。
”走吧。“还不到四十岁却已经显出屡屡白发的中年佝偻背影道。
带挂着薄纱的斗笠的女子与杨叶青并肩而行，看不到目光，但肩膀似乎很是生硬。
渐渐二人走过了村口，走到了那株柳树下，看着江面。
”谢道生，你怎么——“
薄纱下传出蕴含着怒火的声音，却被名为杨叶青的中年男人伸出的双手止住，他要她诊脉。
薄纱下女子将陨铁剑柄搭上，三息后仿佛被抽干了全身力气般踉跄后退了一步半。
”怎么会这样？“声音里情绪似乎有些复杂。
……
”当年我堪堪恢复了些许内力后，就回去找过你，找了三天三夜，可惜只找到了这柄剑，原来你早就被冲到了下游也难怪。剑我替你保管了十七年，现在该还给你了。“面纱下的声音已然平静。
或许是习惯了当年左手剑鞘好方便右手执剑的男子下意识伸出左手握住剑鞘，却不想左肩一阵骨骼错位的声音，男子瞬间面色惨白，陨铁剑’咣当‘一声掉落草地。白纱女子本就不高的胸脯似乎剧烈起伏了下。
男子忍住剧痛低头，换右手费力地拖着剑靠在一旁柳树上。
回头，却见白纱女子气势汹汹要向下游去。
”你干什么？“名为杨叶青的中年男人低声怒问，这是他十余年来第一次这般不再唯唯诺诺。
”杀人。“薄纱下女子冷冰冰道。
”不可！“杨叶青焦急道。
”讨个公道，有何不可？！！！“声音中似乎含着悲愤。
”你杀人易，我和我妻再想活着可就难了！“杨叶青低沉道。
”如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