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宋道,“想来世子也查过我的身世,我能活下来实属不易。
既如此不易,我只愿尊严地活着,若要伤害别人来获得幸福,我断不会做。
若为我,而让一个无辜的女子,与夫君和孩子分离,我即使与心上的人在一起,也难心安。
若有一天,世子加害于慕如,我虽与他再无缘分,也断不能见他受到伤害。
如此,世子还打算留着我吗?还是世子想告诉我,他日事成,你还能留得下慕如”。
听罢此言,桓郑连连拍手。
“公主当真聪慧,看来我的心思瞒不了你。
不错,慕如与你,我确实都动了杀心。
但是,我还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公主若能诚心投靠我,慕如若能真心办事,我也不是非杀你们不可,否则,我何须费劲,向公主示好,眼下便可动手,以绝后患”。
“看来世子还是对连宋不够诚意,如此遮遮掩掩”。
连宋道,
“世子要杀我和慕如,确实易如反掌,可眼下,世子的布局已经铺开,此刻若然除去慕如,世子的筹谋便难以遮盖,届时,世子可想好了如何应对。
桓家一贯是朝廷的法神,桓家的世子却生了谋逆之事,犯了最大的礼法,如若这般,即使眼下桓家势盛,可做好了全盘准备来应对吗?”
连宋道。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世子想拿我在手制衡慕如,可是否想过,慕如率性,若然他记恨世子夺他所爱,恼羞成怒,玉石俱焚,世子可想过后果?”
“你们这是在威胁我?”。
桓郑瞬时脸色铁青,自己的心思被全然看透不说,拿捏连宋之举又被反将自己一军。
若然激怒慕如,慕如反水,虽不至于倾覆桓家,但也能中伤不少,当下局势平衡,若然桓家受损,难保保皇派不会崛起,到时也是一番硬仗。
慕如若反水,前程与性命自是难保,慕如与连宋死不足惜,但若坏了桓家基业便得不偿失了。
只是眼下已然如此,与慕如、连宋都撕破了脸,若不纳妾,更没有了制衡二人的手段。进退维谷,如何是好。
忽的,桓郑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公主固然不喜荣华富贵,可不知公主可曾替自己想过。
公主身为皇家公主,虽不受宠,但有皇家在,公主好歹能安稳一生。
若然皇室颠覆,从前公主有慕如这个期盼,自然无妨,可眼下,姻缘已断,若然皇室颠覆,公主又要如何自处?
公主既知我所谋之事,也知慕如替我办的事,眼下虽无绝对把握,可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成事之日,公主今日此举,可不怕为自己留有后患吗。
若然我不能成,公主隐瞒不报,不知到时皇室可能容得下吃里扒外之徒。
公主一贯守拙自保,不该是个轻易毁弃性命之人。眼下,公主不为自己,好生考虑吗?”
连宋听了桓郑此番言语,神情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不言语,只直直地看着桓郑。
桓郑看着连宋的神情,心下疑虑,开口道。
“或者说,公主是要什么条件吗?”
连宋一笑,开口道,。
“皇室在与否,连宋并不在意。正如世子所料,连宋自然是惜命的。
世子若然强逼连宋下嫁,连宋自然不会为情寻死觅活,桓家势大,我自然是不能相抗的。
既然无可避免,连宋自当为自己做最好的打算,为自己谋最大的利益。”
此话倒是出乎桓郑意料,桓郑只以为连宋因为慕如才不肯答应,却不知另有打算。
若然连宋肯诚心归附,桓郑自然是愿意的。若然连宋没有威胁,也未必要杀了她。
想到这层,桓郑温言了不少,开口道,“那不知公主要什么。只要桓郑能做到,必不推辞。”
连宋道,“我所求不过两件事,只怕是为难了世子。”
桓郑道,“公主但说无妨。”
连宋静了一会,开口道。
“一是,希望他日事成,世子能留下慕如。
我知世子心中对慕如已有了他念,不过顾念眼下有差事在他手中才不好处置。
我也知世子是因为怀疑慕如用心不纯才起的杀念。
慕如有家室,却又与我谈婚论嫁,在世子看来,觉得慕如首鼠两端,为人不诚,用之不安。
我却想替慕如辩上一句。
慕如当初娶妻,是流落市井之时的相扶之举,后为替他慕家昭雪才筹谋向世子投诚,隐瞒家室,不过是怕事败祸连妻儿。
红莲姐,不通文墨,难与慕如神契,可既有了儿女,慕如也不会辜负她。
起初,贵嫔娘娘牵红线之时,慕如几番婉拒。只是奈何造化弄人,情难自抑,以致如此。
这点,请世子万勿误会于他。慕如为情莽撞,却真是情重之人。
世子是他一早认定的主君,就算是为了慕家,他也是诚心为世子办事的。请世子,留他性命。”
“原来如此。我倒是误会了他。
公主不愧是慕公子的红颜知己,若非公主心胸坦荡,不因情变怪罪于他,谅解慕如的难处,我只怕也要误会于他了。
只是,正因为他情重,我若纳了你,他可能忍,还能心无芥蒂地为我办事吗?”桓郑道。
“世子还是不够了解慕如。我若在世子身侧,慕如只会更尽心为世子办事。
只要世子诚心待我,为了守我安宁,慕如拼了命也会完成世子所托。
只是,世子可会介意,自己的部下是为了自己的妾室才格外尽心?”连宋道。
“若公主与慕公子,都能诚心为我办事,桓郑绝无猜忌。只是,前不久慕如为了公主来与我争论了一番,公主如何保证他能安心。”桓郑道。
连宋一顿,试探道。
“若世子放心,请旨之前,容我去劝劝慕如,可好?”。
桓郑一笑,说,“这倒无妨,我也不是这般不通情理之人。公主去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