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饯小郎君,不知能否请你帮个忙?”
荥饯拱手,恭敬道:“娘子尽管差遣。”
云卿姿眉头微微一挑,看向他:“劳烦你帮我抓住雁羽,岁桃见过他,可让她与你一起。若是抓到了人,即刻送到此处。”
荥饯点头,下去安排此事。
今日初雪,下至午后便停了,此时已是亥时,天上又飘了雪花,屋外的灯笼将雪片照的微微发光,云卿姿喜欢观雪,披了斗篷便站到了门外。
院中栽了几棵海棠树,看枝叶的模样应当是刚移栽过来的,泥土都是新的,许是花暮锦的安排,树上挂着几盏大灯笼。
雪花簌簌落下,不多时便从大雪转为小雪,有微风轻轻吹来,雪花便随着风飘向云卿姿的脸上,痒痒的凉凉的。
她的目光渐渐从雪上转到院墙之上。
一墙之隔,隔壁的树枝长到这院子里,使女也在那枝丫上挂了一盏小小的兔子灯,雪天寂静,云卿姿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她让侍歌取来伞,踩着雪便要去取兔子灯。
明明才下了一小会,地上便推起了一团一团的雪堆,脚踩在上面软软的,发出嘎吱的声音。
云卿姿攀上梯子,侍歌撑着伞,担忧不已:“娘子,让奴婢取吧,天冷,别冻着了。”
她笑的眉眼弯弯,踩在梯子上,接过使女递来竹竿做的钩子,将兔子灯稳稳地取了下来。
她提着兔子灯看了看,笑的憨态可掬。“瞧,这不取下来了。”
侍歌见她极少露出这样的神情,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跟在一旁伺候的使女也抿着唇笑,白日见到这位娘子时,还以为是个严肃的,却不想如此亲和温柔。
云卿姿将兔子灯放在屋内挂着,睡前又将它端起来看了看,兔子的底端居然有字,雪化了也将墨迹氤氲开,云卿姿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才看出写的什么。
阿景平安。
她捧着兔子灯低低地笑出了声,这字迹当时花暮锦的无疑了。这世上没几人惦记他,念着让她平安的更是少之又少,她鼻头微微一酸。
这些难能可贵的情谊,可要好好保存着。
兔子灯的灯芯早被侍歌剪断,现在只是一只没有蜡烛的普通灯架,抱在怀里也不怕燎到衣裳,云卿姿起身将底部的字又拿笔描了一圈才将兔子灯放下。
雁羽行踪不明,荥饯与岁桃还在外追查,侍歌来问云卿姿要不要先去薛素那。
“先不急,见过雁羽再说,他若是真不知晓顾珩给的是假消息,那便是顾珩找到的也是假的,这背后定然还有别人做推手。”
云卿姿顿了顿,又道:“荼白该是随着小娘返京才是,怎会被困在徐州,还是那般模样,只能是小娘将她撇下,许是她知道的太多,小娘觉得不安稳,许是小娘厌烦了她,谁知道呢?”
她这话像是问侍歌,又像是自言自语。
她听到薛小娘与徐妈妈对话那日,便是荼白出手帮的忙,否则她早就被发觉了,莫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小娘就怀疑荼白,所以才借着奔丧之举将她丢弃在徐州。
云卿姿隐隐觉得,薛小娘怕不只是隐瞒了她的身世这么简单,她说不定还隐藏了别的。
到底是什么?
等找到雁羽后,她再去问荼白,她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总觉得好似要有什么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