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程芽赶到摊位前，气息还没喘匀，连忙向李尹抱歉。
还没等她解释，李尹已经摘下青蛙头套，放在板凳上：“你终于来了，真把我急坏了，是不是生病了？”
李尹双手扶住程芽的肩膀，半低着头，和程芽距离很近。
程芽感觉不适，稍稍转了转身子，让双肩背包的肩带自然滑落肩膀，顺便挣开了李尹的手。
“没有，只是起晚了，对不起。”程芽把背包扔到旁边的地面。
“只要没事就好。我很担心你，却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你说我也真是的，这两天都没想到要你的电话。”李尹单手托了托眼镜，叹口气，看了程芽一眼。
程芽笑了笑。
“我也真是不入流，对吧？不像那些随随便便就要到女生电话的人。”
李尹很快就把自己和其他人划清了界限，但程芽总归能听出他话里有话。
李尹走到程芽身边：“不过我实在担心你，还是管老师要了你的号码，但我没说是你迟到。你不介意我通过这种方式知道你的电话吧？”
程芽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她只有再次道歉。
李尹抱起板凳上的青蛙头。
“对了，刚刚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那是我的号码，你可以存一下。”他俏皮地笑了一下，和他的形象不符。
“嗯，知道了。”
对了！
提到手机，程芽忽然想起还要告诉老师，自己中午不需要休息，更不需要蜜子来帮忙。
程芽拿起手机，李尹已戴上青蛙头套，去摊位前站着招手了。
电话接通：“老师，我是程芽，中午还是我……什么，您已经知道了？”
“派了别人？……知道了，谢谢。”
电话挂断，原来蜜子已经给老师发信息打过招呼了。
这个“别人”是谁，程芽就不得而知了。
老师告诉她中午见面时简单交接就行。
今天阳光和昨天一样刺眼，不一样的是，昨晚失眠导致她在如此光线下，眼睛无法完全睁开，还微微刺痛得想流眼泪。
大青蛙依旧全场最佳。
一个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小朋友跳到青蛙身边，一把抓住青蛙的手。
“娄老师。”程芽和李尹对着女孩身旁的人打招呼。
老师点头，他带着女儿来逛跳蚤市场，顺便给自家摊位捧场。
他和李尹交代着什么，挥了挥手，叫程芽也过去听。
“陈紫幂不来了？”
程芽过去时，刚好听到李尹惊讶的询问，但随即他压低了声音。
程芽觉得有点奇怪。
确实是李尹要求找人替代自己，但他怎么知道是蜜子？就算蜜子不来，他又惊讶什么？
“她临时有事。”
老师又转向程芽：“我安排别人了，你就中午回去休息下。”
程芽点头。
“爸爸，你看这大蘑菇真好看！”
李尹还想问点什么，但老师的注意力已经转向正呼唤自己的小女孩。
显然是个女儿奴，小女孩一叫，老师就立马小跑到摊位前，蹲着和女儿一起看了。
没想到看起来严肃的老师还有这么一面。
“你想要吗？”
“想……”小女孩眼里亮晶晶的。
终于完成了第一单交易，虽然它来自自家老师。可至少这片铺在草坪的布上，显得没那么满满当当，准备的大塑料袋也派上用场了。
老师交了钱，拿上大蘑菇，带着女儿去了别处。
程芽望着老师带女儿离开的背影，痴痴站了好一会儿，心底浮起一阵说不清的心绪。
“谢谢。听说……你和老师申请，让我中午休息。”程芽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李尹显得很高兴：“应该的，让一个女生在这么热的天气里坚持三天，实在不是怜香惜玉的做法。”
程芽笑笑，虽然她从不觉得自己要被怜香惜玉。
“其实是你比较辛苦，我在一旁，干不了什么。”程芽说。
“千万别这么说，你不在这里，我哪有力气啊。”李尹笑着，盯着程芽。
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也没有熟悉到什么地步，李尹这样的说话方式，对程芽来说有点难以适应。
程芽刚一转身，竟看见李倩希扬着下巴，气势汹汹地绕过拐角的摊位，走向自己。
从步伐来看，李倩希目标明确，不再像昨天那样走马观花。
程芽心下一惊，忽然想到自己完全忘记回复李倩希的信息，而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对上目光后，李倩希的脸上瞬间挂起微笑，亲切可爱，像晨光下的一枚露珠，远远地向程芽招起手。
程芽很难不被她的友好带动，也挥手回应。看李倩希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回复信息。
程芽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出去玩，顺便来看看你。”
李倩希的语气听起来很自然。
程芽笑笑，手还没停止挥动，掩饰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尴尬。面对李倩希，她总觉得自己很难不局促。
“怎么没回我信息，我都担心你了！”李倩希一把挽上程芽的手臂，语调亲昵。
“啊……对不起，因为我睡得比较早，没有看见……”
程芽像一个回答老师问题的学生，将前一天晚上提前准备的答案说出口。但她马上意识到，这个答案不完整，因为她本来准备今天早上回复却忘了，更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解释。
“哦，那你今天上午也一定忙得没来得及看手机吧！”
李倩希微微皱着眉头，嘟着嘴，一副可怜的样子。
“我……我今天起晚了。”
程芽这一句是完完全全的实话，却说得底气不足。
“哎呀！睡得早，起得晚，你的睡眠时间好长呀。还好我不是你男朋友，不然等得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