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小跑着，程芽捡起地上的背包，迅速离开，连再见也忘了说。接下来发生什么，她不想知道。
午后阴天，天气闷热，所有人在等一场雨。跳蚤市场的时间安排，让程芽无法午睡。
这一天中午虽然有赵子燮替班，但因为昨晚失眠，早上迟到，她不敢睡，怕再睡过头。失眠的恶果，就是她感到困倦无比。
她走进足球场，是平时午后最冷清的时候。
她低着头，步伐缓慢，思考都好像比平时慢了不止半拍。
不过，她渐渐感到和安稳的午后时光不符的骚动。抬起头，她看见自家摊位前聚满了人，一些人穿着戏服道具，另一些人为他们拍照。
程芽一时反应不过来，站在原地，心里满是讶异。环视足球场里的其他摊位，确实没什么人，好像所有人都被吸引到了这里。
程芽钻过人群，赵子燮还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眼前的什么，一副出神又认真的样子。
看见程芽，赵子燮立刻弹起身来，简单活动了下。
“交给你了。”赵子燮说。
“这里……怎么这样了？”程芽问。
她转头看见李尹，他正举着手机的收款码让人扫。
赵子燮稍显得意，程芽看他的样子，笑了笑。
“你的创意？”
没等赵子燮回答，又有两个女生走了过来。
“我想穿那只鸭子的衣服。”女生说。
“找她。”
赵子燮指了指程芽，很干脆地插兜转身走了。来来去去都这么自由，程芽有点羡慕他。
两个女生发现跟她们说话的是赵子燮，很是兴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捂起嘴聊上了悄悄话。
“你们认识吗？”一个女生凑近程芽，眼睛看着的还是赵子燮走的方向。
“我和……他吗？”程芽反问。
她顺着女生的目光扭过头去，知道她们说的是赵子燮，但不太明白什么用意。
女生的头点得像打鼓点。
“算……认识吧。”
“那你能告诉我他的手机号吗？”女生有点不好意思，但显然寄予了很大期望，眼睛里的光挡不住地向外闪烁。
原来如此。
“我和他、和他不太熟，没有他的手机号。不好意思。”
程芽虽然存了赵子燮的号码，可是不经过他的同意，她是不会给别人的。
与其拒绝别人说不能给，不如直接说没有还容易些。
况且有人问到了她头上，她更觉得这是个需要保密的东西。
女生只是可怜巴巴地嘟着嘴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大概也觉得没有赵子燮的号码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赵子燮的人气真是太旺了。
程芽走到李尹旁边，李尹正举着手机屏幕，习惯性地让来者扫码。抬头一看，才发现来的是程芽。
他迅速瞥了摊位后边的小板凳一眼，上面已经空荡荡的。
“他走了？”
程芽点点头。李尹已经没再穿青蛙外套，可还是面色粉红，看样子一直没有闲下来。草坪地布几乎光秃秃的，连大青蛙布偶也有人在穿着拍照。
“生意突然这么好了。”
程芽感慨，赵子燮只来了一个中午，却让原本颗粒无收的摊位变成了全场最火爆的焦点。
每个人都可以加入参与，不仅有趣，还无限循环，营收比只卖几件道具高得多得多。更惨的是之前除了老师，连个购买的人都没有。
李尹扫视周围一圈，突然笑了。
“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闲着也是闲着，这么多人和我这只青蛙合照，不如让他们自助服务。自己穿，自己拍，我们只收租借费，价格完全符合跳蚤市场要求的低价，但对咱们来说却是血赚！”
程芽惊讶地看着李尹，因为她刚才明明以为这是赵子燮带来的改变。难道误会了？
“这个主意是你想出来的？”
“对啊，不然呢？难道是那家伙想出来的？他就是个打酱油的，全是我在操心。”李尹的口吻带着嘲弄的意味。
他又举起手机，让新来的人扫码：“十块钱一次。”
她有点糊涂了，想想看，赵子燮的确没回答这是他的想法。那为什么自己会认为是赵子燮做了这些？
“你以为这些是他做的？”
程芽没有说话，李尹发出一声不易让人察觉的冷笑，可程芽感受到了。
“不好意思。”程芽觉得有些对不起李尹，他一直这么卖力，自己却误会是别人的功劳。
“我看你们两个关系不错？”李尹冷不丁地转移了话题。
“什么？”
“你和赵子燮，认识？”
“不太熟。”
“不应该吧，上次在足球场遇见，你和他穿着情侣装似的。”李尹紧紧盯着程芽，似乎要看透她所有隐藏的秘密一般。
程芽瞪大了眼睛，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和赵子燮那天穿了什么。
“怎么会？没有的事。”程芽说道。
“不然也不会他才来一个中午，就认为是他做了这些。”
程芽觉得李尹的语气冷冰冰的，不免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李尹笑了笑，神情中并没有声音展现的那般冰冷。
“我知道了，不会是他告诉你，说这些是他做的吧？”李尹嘴角不屑地一歪。
“没有！是我自己误会了！……”
程芽立刻反驳。是她的问题，不是赵子燮的。
李尹点了点头。
“还好，不然这个人可太卑劣了。”
程芽的眼前，是李尹探近的脸。从他的态度里，程芽感受到的都是他对赵子燮的敌意。
程芽别过头去，想说点别的。
“对了，我做点什么？”
“你，好好休息，那边的板凳是你的。昨天不是没睡好吗？”
李尹绕到程芽身后，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向板凳的方向。
李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