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芽被反问得紧张起来,挪开了视线。
“有些事情,可以默认,但说出来会树敌的。”李尹推了推眼镜:“你还真是不怕伤我的心啊。”
程芽的脸噌地烫起来。
“也罢,学妹,以后我们的路还长着呢。你要以为我放弃你了,那就错了。”
李尹轻笑,那般自信,没给程芽说话的机会,就招手离开了。
随着看到视频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似乎把“找到那个爆炸头”当作一件有趣的任务。回宿舍的路上,程芽再次感受到扑面的恶意。
对比和赵子燮一起时,世界真的清净得反常。
心乱到她直接转弯,出了校门。奇调街还是不去了,程芽去往相反的方向,进了一家麻辣烫店。
里面还没什么人。
宿舍里还有一份剩下的麻酱面,她只点了两串蔬菜,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老板,要一瓶酒。”
酒喝下去五秒以后,她紧张的神经终于有所放松。
整蛊她的人,拿她打趣的观众,给他人带来麻烦的负担,都瞬间淡化了。
“两根菜就酒,行吗?”老板似乎没见过这么吃饭的人。
程芽做了个OK的手势,又喝了一口。
她平日是不喝酒的。要是让爸爸知道,一定被念叨死。
她摇摇头。有什么可在意的呢?就像蜜子说的,喝过酒的程芽,就是无所谓的状态。
所有日常的唯唯诺诺,都被酒精催化出了另一种化学反应。
一瓶喝光,她不醉,但状态已不一样。
从店里出来回到学校,对那些指指点点,程芽只觉得可笑。人可以那么闲的?自己的事处理不好,便把注意力挪到别人身上缓解焦虑。
只是经过教学楼,正巧碰见李倩希和一男生有说有笑地走过来。
这两天,李倩希就如同消失一般,全身而退,留程芽一个人处在事件的漩涡中心。
李倩希并没有和程芽打招呼,反而经过时捂着嘴笑,冲旁边的男生说着什么,连带那男生也看着程芽笑。
程芽也翘起一侧嘴角。
“站住。”程芽说。
李倩希一下子停住,因为实在太难以置信,回过身确认声音是否来自程芽。
程芽已盯着她,和之前的眼神完全不同。
“不去找赵子燮求复合了?”
李倩希面部某处轻微抖动,旁边男生疑惑地看向她。
“你在说什么?什么求复合……”
程芽冷笑一声:“看来是我嘴太严了,把电梯里的秘密守得太紧,连女主角都忘了发生了什么?”
“你闭嘴!”
李倩希立刻觉察出自己的失态,连忙又挂起笑容:“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想找人吵架?”
“我还没说完,你先等等啊……KTV那天,你说赵子燮求你复合,也是假的,其实是你求他复合。”
李倩希愣住,看了旁边的男生一眼,尴尬地笑笑:“别听她瞎说。”又转过头看向程芽:“他和你说的?”
“我猜的。”程芽笑着耸耸肩。
李倩希眯起了眼睛,但火气已经燃了起来。
眼前这个女生怎么这么不一样了,第二人格?
“你受这么大累,下这么大圈套,让我中计,不得不说你真的很重视我。”程芽故作思考,皱起眉:“为什么?”
李倩希僵在原地,旁边的男生倒看起来很感兴趣。
“你对我误会得太深了。”李倩希又装起了可怜。
程芽噗嗤笑了出来:“你知道我多希望这只是误会吗?”
“我还在想我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李倩希对我使手段。”
“我刚刚想明白了。”程芽眨眨眼,看向对面的两人:“想听吗?”
下一秒,李倩希已经冲了过来,手掐住程芽的小臂,长而锋利的美甲嵌进皮肤:“你在说什么啊?我拿你当朋友,你这么对我啊……”
与其说是责怪,更像是娇嗔。可她故意挡住了暗自用力的手。
呵,又来这一招。程芽忍住了,因为话还没说完。
“我想了两个原因。一个是你嫉妒我和赵子燮。”这是蜜子说的,用在这里正合适。
“另一个原因,就是你拿欺负别人为乐,你就是没事做,无差别寻找猎物罢了。”
“不知道是哪一个?”
李倩希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程芽却也被她的指甲掐得快疼出汗来。
李倩希的手被程芽生硬地拔开,程芽甩了甩胳膊,皮肤已经破皮渗血。
“我和你没完。”李倩希小声说。
程芽微笑:“请便。”然后转身。
她的指尖是凉的,但只有这一处表明她的恐惧。她是如何完成刚才的一幕,连自己心里都没数。但她不去想之后的事,步子轻缓地回了宿舍。
她热了中午剩的麻酱面,一口气全部吃光。
“对了,之前赵子燮让你去乐队的事,你回了没有?”睡觉之前,蜜子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倒提醒了程芽,她心中的某个部件似乎松动了一下。
自从赵子燮上次找她说了一次,之后再见面都没提过。
“还等人家求你啊?”蜜子又补刀。
“现在就回。”程芽躺在床上,懒散地拿起手机。
“嗯,至少说个不去了。”蜜子笑:“增加一次聊天的机会。”
程芽把短信发出去了:我想加入乐队。
“我没拒绝。”程芽说得风轻云淡。
蜜子感知到不对劲,在床上坐直了身子:“什么意思?”
“我要加入乐队啊。”
这回蜜子直接从床上跳下来,钻进程芽的被窝里:“真的假的?!?”
“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唱好了洗刷冤屈,唱不好就当休闲娱乐。总之也不能总麻烦别人替我出头。”
蜜子看着程芽,缓缓说:“不愧是喝了酒的程芽,胆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