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足球场来。”
没头没脑的，赵子燮来这么一句。
这让程芽更气：“我还有事。”
“什么事。”
“就……其他事。”
自己的生活不只是围绕乐队和他转的。
程芽先挂掉了电话，可拒绝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为自己找借口，想自己确实有生气的理由。
“谁啊？”
蜜子居然还没走。
“赵子燮。”程芽没好气地说。
蜜子更惊讶了：“你这么跟他说话？”
“不行吗？”程芽反问。
“你有点不一样。”
“可能因为我喝了酒吧。”
蜜子轻轻摇头：“你喝酒的症状是无所谓，什么时候还怒气冲天了？”
“……大概酒劲过去了。”
“酒劲过去的程芽是个不会生气的人。”
蜜子把她看得透透的。
程芽心有点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
“不管了。”程芽说。
“这才对嘛。”
蜜子笑嘻嘻看着程芽，好像知道她并没真的放下。
————
“程芽。”
路上碰到李尹，他叫住程芽，却没有因此加快步伐，缓缓走过来。
“去干吗？”李尹问，笑得眯起眼来。
“买东西。”程芽回答得异常简洁干脆，没有多说的意思。
李尹似乎一愣，对程芽说话的风格态度都表现出不解。
此刻的程芽，已去掉了礼貌的部分，和所有人都像熟识很久不需客套的关系。
李尹看起来有些不适应，反倒拘谨起来。
“我刚才看到你的视频了。”
程芽皱起了眉。
什么视频？这么久了，又提这事做什么。
“你和……他们一起。”
程芽越发不解。
“你还没看？”
李尹递来手机，又是个大群，里面是刚才程芽和乐队的合唱视频。
发布者是蜜子。
原来蜜子为了给她洗白，这次特意录了新视频，再发到群里。
视频里还有蜜子的欢呼声。
程芽正一阵感动，李尹却收回了手机：“你就准备把精力放在这种事上了？”
“这种事？”程芽皱了下眉。
“就是……唱歌。”
“怎么，不可以吗？”
程芽缺乏耐心。李尹其实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何况言语间还透着轻蔑。
“你明明有编剧的天赋，我不希望你就这么浪费，反而把精力放在其他事情上面。”
程芽定定望了李尹好一会儿，轻轻叹口气：“我会考虑的。”
她不在乎李尹的建议。
但她想快点结束这次对话。
“你是不是因为……因为赵子燮才加入乐队的？”
程芽沉思了片刻。
“是。”
李尹怔住，似乎和他预设的答案完全不符，对程芽斩钉截铁的回复也感到震惊。
“我还有事，先走了。”
程芽已经迈开了步子，不想再管李尹的问题。
纵然他有三千个问题，她也没有回答的必要。
程芽经过足球场，想到赵子燮刚才给她打的电话，和她气冲冲的拒绝。
她不自觉扫视一圈，果然没有赵子燮的踪影。
或许他压根就没想来。
程芽低下头，继续走，想着该去哪里买个书包。
忽然，一个纸袋子啪地一下递到她眼前。
程芽刚抬起头，就看见赵子燮的脸。他别过头去，没看程芽。
天已经擦黑。赵子燮就像一尊雕塑，多了轮廓清晰的阴影。
她感到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去看赵子燮还提在她身前的袋子。
“这是……”
“给你的。”
程芽接过袋子，向里面看去。
竟是一个黑色的书包！
她瞬间语塞，脸颊发烫，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鼻头却微微发酸。
想到他为了阻拦自己去捡玻璃，又特意去给她买了新的书包，她竟有些……心疼。
她攥紧牛皮纸袋的提绳，连带袋子发出噼啪的轻响。
赵子燮似乎想说什么，站在程芽面前好一会，但还是沉默地转了身，准备离开。
“谢谢……！”
直到赵子燮的背影展现在程芽眼前，她才着急地说上一句。
赵子燮停了脚步，但没有转身。
“你得喝酒才能唱歌？”
“什么？”
程芽被赵子燮突如其来的问题噎住。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喝了酒？”
从她和他们一起唱歌时，他就发现她的状态明显不一样。一开始他盯着她看，之后却不看一眼，不就是因为他发现了这点？
赵子燮转过身来，紧紧盯着程芽，好像把她的变化看得透透的。
程芽却不能直视他的目光。
“我只是希望别表现得太糟糕。”
“所以。”赵子燮的声音冷冷的。
“所以喝了一些。不过不用担心，我是不会醉的。”
程芽随即想到，赵子燮并没有担心自己的理由。
“我是说，不用担心我会影响乐队……”她竟局促起来。
赵子燮却皱起眉头。天已经彻底黑了，但路灯还没及时亮起。
天气已经有初秋的模样。
程芽等着赵子燮说什么，可他什么也没说。
在程芽看来，如果自己不会影响乐队，就没什么可供指摘的了吧。
简单的告别，两个人走了相反的方向。
路灯忽然亮起，程芽的心里随着这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