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她每天和江在斐一起跑步，愈发熟络。
就算是靠近江在斐，她还是觉得，他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
不，应该说，他的完美被放大了，因为距离近了。
可程芽有些搞不明白自己。
虽然号称暗恋江在斐一年多，却在真有机会时，缺少了更近一步的想法。
不是因为他有缺点，正是他哪里都好，她才对自己的迟疑感到困惑。
而她清楚，这困惑和内敛无关。
程芽跑得有些费力。
“你还好吗？”
江在斐眉眼微蹙，传达关切。
沉吟了半晌，他说：“还是回去休息吧，这个样子可不适合跑步。”
于是，程芽真的停下来，呼出一口气，像得到解脱一样。
她向来很难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也总混淆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那我休息两天，下周我再来。”
“不要勉强，如果你不喜欢每天出来跑步，或和我跑……”
“不……没有的事。”
程芽摇着头。
她当然并不讨厌和江在斐一起跑步，只是缺少每天跑步的动机。
江在斐送的衣服，还尘封在衣柜的角落。
她一定得找到合适的时机将它还回去。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没事的。”程芽抱歉地笑笑。
“没关系，就当运动。”
程芽默认，接受了这个理由。
“歌唱比赛准备得怎么样？”她问。
“不和你跑步的时候，都在准备。”
江在斐笑得明媚，毫不掩饰自己的努力。
“你想拿名次，赢奖金，还是签约？”程芽问。
江在斐沉吟了片刻，才又发出他那清澈的嗓音。
“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比较贪心，这些都要了吧。”
程芽被江在斐逗笑了。
他的自信，是从骨子里蕴发出来的。
“可你看起来不缺少这些东西。”
“缺倒是不缺。但也不是缺少了才会争取，争取本身就有乐趣。”江在斐说。
“缺少了才争取，只能算是补偿。那样的状态，多少有些遗憾。”
程芽反复思量江在斐的话。
他说得那般平常，是因为这便是他人生的态度。
“尽最大努力？”
“嗯。”
江在斐简短的答复里，是他凝练的坚定。
他看着程芽，眼里满是光亮。
他的眼眸充满希望，像清早海上升起的太阳。
毫无预警，她突然想到赵子燮。
赵子燮的眸子那么暗，那么沉静，像夜晚的海面，只闪烁几点星光。
再抬头时，她对上了自己正在想象的双眸。
赵子燮此时正坐在程芽宿舍楼下的大石上。
她有些慌乱，脚步突然停下两秒，之后才慢慢挪动。
江在斐注意到她的异常，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赵子燮，又看回程芽。
“……他在等你？”
程芽被江在斐的声音唤回来，抬头看他。
她摇摇头：“应该是找别人吧。”
“你们还不太熟悉？”
“……”
作为一个乐队的，自己至少应该过去自然地打个招呼。
她不明白自己在别扭什么。
赵子燮已扭过头去，手指拂过石缝里长出的毛毛狗草。
他果然不是来找她的，对她的到来，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我就送到这里了，你回去吧。”
离赵子燮还有一段距离，江在斐便提前转身走了。
“你今天起得很早。”
这是程芽对赵子燮说的第一句话。
通常中午的赵子燮还睡眼惺忪，但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表现得特别了解他。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问他为什么而来。
在女生宿舍楼下，谁知道他在等什么人。
“等你。”赵子燮说。
程芽瞬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不免一阵眩晕，心跳加剧。
赵子燮……在等她？
“等我？为什么……”
赵子燮的目光又飘去程芽身后，那是江在斐消失的方向。
“练习。”
“练习什么？”
“……”
赵子燮快速皱了下眉，就像被针扎了一下。
“你是说唱歌？”
程芽反应过来，看向赵子燮，他没说话，就算是默认了。
“这么早？”
“跑步都可以这么早，唱歌怎么不行。”
程芽快要被赵子燮的逻辑打败了。
“可是……”
“走吧。”
还没等程芽说完，赵子燮已经起身，绕到程芽身前，向前走去。
“你真是在等我？”
“不然我在开玩笑？”
程芽从赵子燮转过的半张脸看，他的眉头已再次皱了起来。
可程芽却不知怎的，心中隐隐浮起些愉悦。
刚才还抬不起的腿，没力气的身体，此刻正跟着赵子燮，精神也恢复了。
周末的教学楼本该冷清，但今天的练习室却传来各种声音。
看来大家都在练习。
“他们来吗？”
程芽随口问道，书包还没放下，门口就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声。
“子燮！”
程芽的身子僵住，头转向声音的出处。
是那天在酒吧台上唱歌的女生，赵子燮的梦中情人。
程芽连指尖都凉了下去。
女生穿着超短紧身上衣，下半身是宽松牛仔裤。
她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