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得意就好像，他为了能和樊黎多相处，把让她参赛这件事当作契机。
毕竟，他不是真的在意结果，否则他也不会缺席整整一周，现在才出现。
程芽这样想着，心里有些不舒服，低下头去。
“我们两个伴奏，你先唱一段，我听下。”
樊黎按下键盘，赵子燮拿起贝斯，稍稍几个音符过去，两个人相视一笑，证明着他们的默契。
程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甚至唱慢了半拍。
“……怎么说呢，需要改进的地方很多。”
试唱结束后，樊黎向程芽说道。
程芽很紧张，一只手指抠着另一只手指。
樊黎把程芽唱歌的问题一一指出，包括节奏、音准、发声位置，甚至包括站姿。
这让程芽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针对每个问题，樊黎都给出了改善建议。
“反正也只是为了参加比赛，搭个和声，你又不准备当歌手，对吧。”
程芽点头。
“你按我说的发声方法试试。”
程芽站直，让声音尽量从丹田发出。
樊黎说的一些，程芽在书上看过，但不一样的是，程芽做错了，樊黎会立刻给她反馈。
就这样不断调整，一个上午过去，程芽沉浸在一遍遍的练习和错误纠正中。
“进步挺快的啊！”
樊黎笑着，温柔却又带点俏皮，拍了拍程芽的肩。
“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参赛够用了。”
“……谢谢。”
程芽感激地看着樊黎。这样好的姐姐，赵子燮喜欢她，任何人也该心服口服的吧。
“那我先走了。”
“你要走了？”
面对程芽的惊讶，樊黎干脆地点了下头。
“又没人给我学费。”
说这话的时候，樊黎笑着望向赵子燮。
“去食堂？”赵子燮问。
“不了，回去有比食堂好一万倍的工作餐，我干嘛吃食堂？”
赵子燮点了点头。
“我送你。”
“行了。”
樊黎头也没回，手向后潇洒地挥了挥，当作告别。
练习室里，就只剩程芽和赵子燮两个人。
一阵沉默。
“先吃饭吧。”
“先？”
“……”
“吃完饭之后呢？”
“练习。”
“今天不是要去奇调街的吗？”
“这周暂停了。”
“为什么？”
“陪你练习。”
赵子燮说得坦坦荡荡。
程芽一怔，之前说好的半个月训练，终于在只剩几天的时候正式开始了。
赵子燮又要了一份炒面，程芽和他一样。
“你是不是每顿都吃面条？”
看着赵子燮打开饭盒，程芽忍不住问。
“嗯。”
对樊黎，赵子燮大概就不会只回一个字吧，甚至会主动找话说。
区别还真大。
程芽涌起自己也不愿承认的失落，不再说话。
自己现在究竟在做什么？是不是他们的负担？
自己凭什么让他们教唱歌，还要带去比赛？
程芽产生一种陌生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混了进来，和这些人如何认识的。
就算是眼前的赵子燮，她一度认为很熟悉，但仔细想想，却又不了解。
他连话都不愿多说。
程芽加入乐队是想证明自己。
现在风波已经过去，明星的新闻过一个月都能被忘得干干净净，更别提她的。
况且蜜子的视频还为她洗刷了耻辱。
眼前的赵子燮也无需再为此负疚，从头到尾，他也没做错什么。
也许他也在勉强着，说出口才不得不努力做到。
程芽挑起一根面条，缓缓送进口中。
缓过神来的时候，赵子燮已经吃得差不多，饭盒里只剩下菜叶子，和几根散碎的面条。
而赵子燮好像盯着程芽很久了。
“你不吃菜？”程芽问。
“很少吃。”
“那你不生病吗？”
赵子燮摇了摇头。
“只吃面条，不吃别的，菜也不吃，还不生病……”
“你这么吃饭都不生病，还轮不到我。”
“什么？”
程芽低头看自己的饭盒，里面还满当当的，筷子上只夹着半根面条。
“哦，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上一次也是。”
程芽想起他们上次一起吃饭，是在学校操场的跳蚤市场上，自己也只是吃了两口。
“刚才是在想别的，忘了吃饭。”
程芽夹起一大坨面条，塞进嘴巴。一方面是真的饿了，一方面是不想让赵子燮等太久。
“还是要吃点菜。”
程芽的筷子上，有一根油汪汪的油菜，虽然已经被高温热得又黄又蔫。
没想到，赵子燮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面条里一共一、二、三、四根油菜。”
赵子燮仔细数了数饭盒里剩的。
“那也比不吃强。”
这回赵子燮没回话，而是看向别处。
程芽觉得自己大概有些爹味，乖乖接着吃饭了。
“你说……我是不是，不在乐队会更好？”
程芽小心拨弄着饭盒里仅剩的姜丝，迅速看了一眼赵子燮。
只见赵子燮皱起了眉头，脸上再也不见闲适，盯了程芽好一会。
“这就是你刚才走神的时候，得出的结论？”
程芽认真地点了点头。
赵子燮低头，似乎将此事认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