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后悔？”
赵子燮注视着程芽：“后悔什么？”
“后悔坚持让我参赛。如果没有我的话，乐队可能会有更好的名次吧！”
话一出口，程芽便怨起自己净说没用的来。
比赛都已经进行了三轮，就算后悔，也没办法了。
可她就是不安，想亲耳听到赵子燮的答案。
“没你的话，乐队可能得第三吧。”
赵子燮扫视着周围的参赛者，话中不含起伏，但程芽却咬住了下嘴唇，垂下眉眼。
她刚要点头，感谢他这么真挚却略带残忍的答案，他却接着说了下去。
“有你在乐队的话，可能得第三，也可能得第一。”
他说得那么平静而认真，不含任何玩笑的成分。
程芽惊讶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向他。
她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赵子燮口中说出来的，怀疑是自己理解错了。
迎着程芽亮亮的目光，赵子燮竟有一丝微笑，程芽在他的微笑中瞬间踏实下来。
赵子燮缓缓地说：“你是加分项。”
他眼神依旧落在程芽的双眸上。
程芽心狂跳着，一阵窒息，又不免感动。
感动得她鼻头一酸，红了眼眶，眼泪打转。
赵子燮却似乎理解。
下一秒，他轻轻拍了拍程芽的头。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他转身回到队员身边。
可程芽却愣在原地。如果有一面镜子摆在她面前，她的脸一定已经红得无以复加。
似乎一动不动，可以延长刚刚的幸福一般，程芽摸了摸自己的头，回味着赵子燮的一举一动。
她虽然知道自己对他都是奢望，但此刻她多希望告诉他，她喜欢他。
可她不愿意破坏了这一切。
舞台上传来他们的分数，是目前上台选手中最高的，刘蒙和瓦当已经击掌庆祝。
“来啊程芽，发什么呆呢！咱今天翻盘了！”刘蒙喊道。
程芽快速点头，笑了出来，急忙跑了过去，回归团队中心。
“今天的功劳算程芽的。”刘蒙拍着程芽的肩。
“我同意。”瓦当说着。
书明在旁边点头。
赵子燮没说什么，但刚刚他已说了一切。
她觉得，能加入乐队大概是种福分。
分数不高的时候，他们没怨过她，成绩理想的时候，却把功劳算在她头上。
在心里，程芽真的感激他们。
这轮比赛结束，他们最终以第二名的身份晋级。
第一名，当然还是江在斐。无论是技巧，还是歌曲的演绎，他都是毫无悬念的出色。
“刚才表现得很好，我被你们的歌声感动了。”
比赛结束，大家离开学校剧院时，江在斐直接走到程芽身边。
虽然他的成绩更好，但从他脸上的真诚来看，他的话是出自真心。
“谢谢。”
“我呢？怎么样，烦请程芽同学来评价一下。”江在斐眯着眼睛，笑得温柔。
“……你唱得当然好，毕竟都拿第一了，是被所有人认可的那种好。”
程芽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她当时只顾着和赵子燮说话，忘了要上场的江在斐，也就完全没有注意他唱的歌。
“这样啊，那我唱的什么？”江在斐忽然问道。
“啊？嗯……对不起。”
程芽被当场戳穿，头低了下去：“其实我……”
江在斐笑了出来：“看来你真是对我一点都不关心啊。”
程芽抬头，本以为他在开玩笑，却似乎有一丝落寞挂在脸上。
他虽然在笑，却不如往常那么轻快。
“下次我一定会好好听的。”
“又不是考试，不必强迫。不过我倒希望有一天，自己能靠一首歌自然地吸引你的注意。”
程芽略有些不解，却见江在斐认真地盯着她看。
她赶紧点了点头。
新一周的排练，要为十进六做准备，这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一场。
因为从这一场开始，就会有校外评委驻场。
进到前六名的选手都有被签约的机会。
乐队准备拿原创歌曲作为曲目参加比赛，这算是个杀手锏，如果没有意外，能帮大家顺利晋级。
排练强度很大，程芽咕咚咕咚大口喝着水。
赵子燮的目光，像雪花一样，无声落在程芽的脸上。
“你可以不用喝酒了。”赵子燮说。
“没有酒，我唱不好……”
“上次你就唱得很好。”
“可我上次喝酒了。”程芽眨了眨眼。
赵子燮顿了顿，声色平缓，却不容否定：“上次不一样。”
程芽也愣住了。
确实，她之前每次都会喝酒，但上一次的确发挥得更好。
这就不能说只是酒精在起作用。
“上次唱之前，你在想什么？”
在赵子燮深沉的审视下，程芽的脸腾地一下发起烫来。
“我……能想什么，没想什么。”
她想的是赵子燮。她沉浸在对他的喜欢和单恋的失落中。
赵子燮倒是没想到她竟慌张起来，便不再追问。
他淡淡地说：“无论你想了什么，你的想法帮你酝酿了情绪。不靠酒，你也能唱好。”
程芽忽地抬起头，好似被点醒一般。
让她唱好的不是外力，是她自己。
这与上次旁听的课，内容不谋而合，相当于一次成功的理论应用。
这让她更加有了信心。
每次唱前，她都更努力尝试，体会将情绪与所想融入到歌曲中的感觉。
她想将它化作一种随时可以调用的能力。
少数时候成功，多数时候失败，但她不想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