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下卫生间。”
程芽起身。她第一次好好观察这家酒吧。
按刘蒙他们的说法，这里算是“清吧”。
和人声鼎沸的酒吧截然不同。
低调的灰黑色中，闪着温和的光。
每个位置都可以听到音乐，看到演出，但也兼顾了私密性。
服务人员彬彬有礼，不冷漠，也不过分热情。
要不是有意四处瞧着，程芽也不会看到蜜子的前男友孟剑正坐在那里。
今天他倒是抢到了个不显眼的位置。
他对面桌上放了个水杯，显然是两个人来的。
程芽顿了顿脚步，稍稍犹豫了一下，没有停下。
进了卫生间，果然有人在。
隔壁间的女生在打电话。
“他现在心都在我身上了，放心吧。”
“哎，他这种人，一勾搭就上钩，傻着呢！”
“他挺烦人的，我到底什么时候把他踹了啊？他不是已经把陈紫幂甩了吗？”
程芽一怔。
随即怒火窜了起来。
她说的是蜜子和孟剑。
正在打电话的，一定是孟剑的新女友。
这么说，她是故意离间蜜子和孟剑的，为什么？
程芽握紧拳头，想要冲进隔壁，但忍住了。
她匆匆洗手，先一步离开。
到孟剑的桌位前，程芽停住。
孟剑视线从手机上挪开，抬头时自然说道：“回来了。”
只是，他看到的并不是他期待中的身影，而是程芽。
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把笑容固定在脸上。
“你怎么来了……”
程芽静静看着孟剑。
“我虽然不应该插手，但我还是觉得，你欠蜜子的。”
孟剑不笑了。
“虽然我们两个分手了，我们也还是朋友，你也算半个朋友，我毕竟还帮过你，不必这样撕破脸吧！”
程芽点点头。
“但是你对蜜子的分手方式，已经把体面给撕破了。”
孟剑愣了愣，又冷笑出来。
“你这算什么，替朋友出气，未免也太温和了吧？”
孟剑往前探了探身子，神情不屑：“还是来口头教育我的？”
程芽没有说话。
她余光扫到，正有另一个人走近。
出乎意料，那人颇为普通，比蜜子差得远。
那女生的步伐却渐渐迟疑了起来。
“这是谁？”坐下前，她疑惑地问。
“哦！她……”
孟剑刚要解释，打了个磕巴的空儿，程芽已经接过话去。
“他前女友。”
那女生皱了皱眉。
“前女友？他前女友不是那个……”
那女生忽然闭上了嘴。
孟剑转过头去，看向他的新女友，表情略带惊讶。
看来，他从没告诉她，自己还有个前女友。
程芽始终盯着孟剑。
“她就是那个小三？”
程芽稍稍抬高音量，旁边已有人侧目。
“你特么说谁呢！”
那女生的声音更大，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小三就是她。
程芽缓缓转过头，这才正视着她。
“你。”
下一秒，那女生去抓手边的杯子，可抓了个空。
因为杯子已经先被程芽握了起来。
哗地一下，杯子里的水全泼向了孟剑。
“你特么疯了？！”
孟剑吼道，脸上的水还在往下流。
他迈步冲向程芽，狠狠将她推了出去。
程芽仰倒在地面，撞到了头，一时起不来。
“喂！！干什么呢！！”
程芽听到瓦当喊着，和他百米冲刺的脚步声。
“怎么样？”瓦当扶起程芽：“服务员！”
听到这边有动静，服务员已经走近。
毕竟还是酒吧，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这根本不算什么。
每个服务员都训练有素，表情淡定。
“把这两个闹事的请出去。”瓦当压低了声音。
“她挑事，让我们走？”那女生叫嚣。
“把你们经理叫来！”孟剑大声说。
服务员看向瓦当。
这里工作的，没有人不知道瓦当和赵子燮的关系。
所以凡事还要先看他们的意思。
瓦当稍稍偏了个头。
“走吧。”程芽低声说。
瓦当点点头，扶着程芽要回去。
还没迈出半步，有人从背后薅住了程芽的头发，她忍不住痛得叫了出来。
“还想跑？滚回来，乖乖在这等着！”
那女生瞪圆了眼睛，口气恶狠狠的。
“剁了你的猪手！”
刘蒙从远处飞快跑了过来，书明也跟在后面。
“小李跟我说看见你们，还真在这儿！”
刘蒙眯起眼，很快明白了状况。
“欺负我们程芽，你们特么不想活了！”
刘蒙噌地一下蹿了出去，揪住孟剑的衣领。
大概是没想到程芽有这么多人帮忙，孟剑和那女生愣了半晌。
但为了面子，孟剑还是将刘蒙挣开，刘蒙再要扑上去的时候，却一把被程芽拉住。
程芽摇了摇头。
经理赶了过来，没想到，是一位中年女性。
精致干练，却看起来有几分亲和。
“赵经理……”
刘蒙喊起来，看来他们都对经理很熟悉。
赵经理微笑着，冲刘蒙这边点点头。
这让刘蒙安静下来，转头看向程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