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当笑了一下：“子燮，有点儿激动啊？”
“嗯，大概是听见了什么，不太淡定了。”
刘蒙说着，又给程芽添了一杯酒，顺便抬眼看向对面的赵子燮。
程芽还没有收回目光。
她略感惊诧，原因是他竟拿起了一瓶酒。
“你们来给我过生日，我当然激动。”
赵子燮话虽这么说，但声调毫无起伏，说是数九寒冬也差不多。
下一秒，赵子燮已仰起头，直接对着瓶口喝起来。
程芽刚想阻拦，又想起赵子燮不是不能喝酒，只是不爱喝酒。
喝下去，他也不会怎样的。
其他人更是不担心，开心地看着，刘蒙还吹起了口哨，开始起哄。
齐恋竟也目光期待，似乎希望赵子燮喝完一整瓶。
程芽就好像被发配到了真空中，有些迷蒙。
眼前的一切忽远忽近，只是心在持续痛着。
愈发痛起来。
赵子燮终究是将一瓶酒直接喝光。
齐恋娇嗔道：“喝这么多，不会让我驮着你走吧！”
这就是她期待的原因？
书明安静了很久，却也发了话：“我们这么多男生在，肯定不会让你来驮他。”
书明虽然笑得礼貌，但字里行间却是不让齐恋打她的小算盘。
程芽已不再参与任何讨论，专心吃着眼前的蛋糕。
她只希望快点结束。
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江在斐发来的。
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他的话筒，背景是夜晚的奇调街。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发来。
“又来唱了。”
江在斐已经很久没有出来唱过歌，现在看来，他确实从打击中恢复了。
“咱们乐队有段时间没唱了，现在走一个啊！”
刘蒙的提议，虽说有怀旧的成分，但也有把齐恋排除在外，替程芽挽回的意思。
程芽若有所思，然后抬起头：“你们唱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她不想留在这。
自己难过，还让别人总要顾及自己的感受，像个累赘。
门开了，服务员进来续酒水。
门口有人路过，声音清晰传来：“听说江在斐正在旁边唱歌！”
“真的啊？”
齐恋清亮的笑声忽然响起：“原来是还有约会啊！我就说学姐穿这么漂亮是为什么，现在明白了！”
“喂，你别瞎说啊！”
刘蒙伸出手，要指向齐恋，程芽拦住他。
“怎么，还不让学姐谈恋爱了？还是说，学姐这是地下情，没让你们知道？”
程芽不反驳，也不说任何话，只是抿抿嘴。
无所谓解不解释的。
“你真要走？”刘蒙望向程芽。
程芽点头，披上大衣，背上那放着礼物的，轻飘飘的书包。
就像来时一样。
就像没来过一样。
她浅浅笑了，抬起头，望向赵子燮。
虽然错过了仪式，也总该打个招呼，礼貌地表明来意。
“生日快乐，赵子燮。”
程芽附上微笑。
仿佛是最后一次对话那般正式。
赵子燮的眸子却从没这么冷和阴郁过。
程芽望了最后一眼，搞不清那眼神的意思，但已没有心力想别的，转身出门。
“我送你。”
刘蒙跟了上来。
“子燮肯定不是认真的，他不会喜欢那女生的，我了解子燮，相信我，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程芽定住脚步，大厅里灯光幽暗，如梦似幻，光影打到他们的脸上。
“谢谢你，我没事。你回去吧！”
刘蒙愣了愣：“真的？”
程芽点头。
刘蒙送程芽到门口，冷风灌进了程芽的领口。
她回头看刘蒙还穿着单衣，就赶紧把他推了回去。
“我走了。”
“你……”
“什么？”
“你真的去约会？”刘蒙那双眼睛忽闪忽闪的。
程芽笑笑：“走了。”
然后留刘蒙一个人在温暖的屋内，自己闯到冰天雪地里。
没走两步，眼泪终究是涌了上来。
走出刚刚那扇门，就是分别了。
之后还有没有交集，谁说得好呢？
程芽吸了吸鼻子，发出闷闷的响声，声音淹没在商业街夜晚的热闹中。
就如同她的人一般。
普通而透明。
走出不远，果然传来歌声。程芽一听，便知道那是江在斐。
柔和而动听，曾经是她最喜欢的。
她站在桥上，远远望下去，他弹着吉他。
唱歌时，口中已有白气呼到话筒上。
可江在斐的听众，却不似之前那般多了。
毕竟他牺牲了自己的名誉，又对程芽表白，听众里占绝大部分的女生，自然远离了。
程芽也只听了一首歌。
她压根没打算去找江在斐，没有那样的心情，也没有那样的必要。
她拿出手机，回了一条消息。
“祝唱得愉快。”
然后，头也不回。
“怎么……样？”
听见程芽推门，蜜子已经开口，可看见程芽的脸色，满怀期待的声音忽地落了下去。
程芽挤出了一个笑容。
“挺好的。”
“挺好？有多好？”蜜子皱起眉。
“生日会很不错。”
蜜子叉着腰：“我说得不是生日会，是你。”
“我……也还……好。”
“你哭了。”
“……”
“赵子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