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条则在白羽水东岸,沿着葬妖山支脉铁弓山脚下,一路行经起伏的丘陵,经乌石县城北,可达县城正西,那里距离葬妖山已是极近,这条路便要长许多。
“敢叔”和“三娃子”走的是西线,而“冬娃子”与“桑娘”走的却是东线。虽说都是去乌石县,但这线路一分,距离就会也来越大,最终远隔千里之遥。
张峻没法同时追踪两拨人,只能选一条线跟去。他思索片刻,随即作出决定:去东线。
在镐远车马行时,“冬娃子”要的是赤须马,而“桑娘” 则选择了马车,马车套的也是一匹赤须马,不过属于能负重、速度差一些的赤须马。这两人汇合后,便用两匹赤须马拉车,而“冬娃子”担当车夫的角色。
还别说,此人赶马的技术属实一流,把一匹从未拉过车的赤须马,驱使得十分驯服,故而马车一路速度不减,直到拐入一条山间小道,开始爬坡上山,这才慢了下来。
入夜时分,在一处山坡之上,张峻终于追上了“冬娃子”与“桑娘”两人。
这两人明明都是普通人,却没有在之前路过的山村留宿,而是选择连夜奔行。而且,也偏离了驰道,拐入了铁弓山深处。
张峻对这两人愈发来了兴趣。他没敢靠得太近,借着密林的遮掩,落在马车后边约有五六里左右。
“冬娃子”与“桑娘”两人一夜行路,到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方才在一处险峻的山岭下停了下来。
此地,马车是上不去了,即便只骑赤须马,也很难上山。两人便下了马车。
“冬娃子”将两匹赤须马从车上解下,在马屁股上各抽了几鞭子,让马撒开蹄子往来路奔去。随后,又把卸下的马车拖入一片深草中,将之掩盖好。做完这些,他便跟在“桑娘”身后,向山岭上攀爬而去。
张均也不知两人要去哪里,牵着马也不方便追踪,便学着“冬娃子”的手段,也将赤须马放跑了。他知道,车马行的赤须马都有“老马识途”的天赋,即使在数千里之外,也能寻到回去的路。
这处山岭,以巨石为主体,有的地方覆盖厚厚泥土,其上生长着茂密的灌木丛或者一些矮树,有的则完全裸露,满是风吹日晒的痕迹。山石间多有深浅不一的坑洞,不时还能看见漆黑的洞穴。
“冬娃子”与“桑娘”爬到半山腰,不知因何原因,争吵起来。
“桑儿,那就是一个邪神,你听我劝,不要去了,跟我回家吧!我娶你,一辈子疼你爱你!”这是“冬娃子”的声音,十分激动,但又带着一些无奈,一些愤怒。
“那是救世神!不许诋毁神!”“桑娘”的声音高亢,甚至有些刺耳,语气中充满不容置疑的情绪。
“怎么不是邪神!火岩叔、八公、周五他们,都死了,死得好惨!不就是这个邪神害的吗!”“冬娃子”生气地嚷道。
“桑娘”沉默片刻,突然平静说道:“那你为何要跟来?你回去吧。我只一个人,也能完成神交给的任务!”
“冬娃子”顿时有些气馁:“你——”
“桑娘”柔声道:“阿冬哥,我必须完成神交给我的任务,你帮我,事成后,我跟你走,一辈子跟你走,无论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