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来还得好吃好喝供着,着实浪费银子。况且你也知道的,我一生只想要像你的孩儿。”
季平君黯然垂眸,拂过平坦的小腹。
粗粝的大掌覆上柔荑,楚珩声音低哑道:“杜院使不是说了,只是机会少,不是完全没可能。”
一对璧人十指交叉,漫天杏花雨落。
累坏暗处上蹿下跳,踹树的侍卫统领大人。
二人杏花微雨下缠绵许久,男子直接将女子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往皇家芙蓉园方向去。
眼见后边那些宫人还要跟着,气喘吁吁的陈秋忙挥挥手,示意别跟着了。
他自己同暗处保护之人,却还是不远不近的跟着,总得保障帝后的安全。
陈秋抽空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他做侍卫统领容易吗,容易吗!
既要当红娘营造氛围!还要当护卫!
偶尔还得当信使,都没空去谢玉衡小家伙那打劫好东西......哦不,问候一下。
不过现下春闱在即,确实也不是合宜的见面时机。
.......
谢玉衡一行带着穆骥依依不舍的目光,和场内其他人想要将谢氏兄弟二人,生吞活剥的眼神,离开了数艺场。
“啧,那些人看你俩的目光,绝了。”
许律咋舌道,偏二人没一个露怯,皆是风轻云淡,毫无碾压掉其他人自尊的心理负担。
谢玉衡优哉游哉道:“若不趁起风时扬帆,船又怎会大力向前进。”
况且又不是正经科举考试,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你呀,小小年纪,到底上哪学的这么多老气横秋的话。”
谢明礼心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自上次醉酒偶然得知,妹妹不是受宠的仙女,便又每日读书到深夜,只盼他日能助其一臂之力。
谢玉衡与二哥对视而笑,视线转回谢明礼身上,笑道:“大哥不知道吗?这是跟你学的啊。”
说完做了个调皮的鬼脸,拉着谢明诚大步往前去。
“哈哈哈哈哈——”
别的年龄小不敢笑,但作为谢明礼的好哥们,谢竹青可毫不见外,笑得直不起腰来。
谢明礼无奈摇头,常言长兄如父。
自古有二子之家,都是长子更沉稳些的......他爹谢庭海除外。
自一处月洞门递交上铭牌,便入了紫云阁范围内。
园内人声鼎沸,中间使精致雕花折屏风分隔开来,男女各占一面。
方入园,一直关注着入口这边的杨云照,便将云华知意接了去。
而谢玉衡一行则步入男席这边,男席一角热火朝天的进行着行酒令。
杨秉文小声给几人科普:“那位律录事,乃平康坊北曲名妓宋茗。”
平康坊分四曲,北曲皆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反之南曲则尽是酒肉之地。
几人点点头,对其兴趣缺缺。
主要是小玉衡他一杯倒啊。总不能都去了,就剩他一人干坐着。
而谢玉衡经每夜空间训练,已从一杯倒增加到......两杯倒。
虽进展缓慢,好歹也算是在进步……
见众人没有要去凑热闹的意思,杨秉文眸光一转,笑道:
“那我带你们去逛逛园子吧,紫云阁内也有不少名家书画可看。”
谢玉衡拱手道:“有劳秉文兄。”
杨秉文憋笑,赶忙摆手。按辈分来说他还算是江陵侯的...晚辈。
小家伙甚是乖觉可人得紧,一口一个秉文兄的。
这要是被他家老爷子知道,不得拿大棒槌追着他打。
眼见谢玉衡一行进来没一会儿,又逛园子去了。
池松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兴致缺缺往椅背上一靠,本以为能探得江陵侯一二实力。
有会看脸色的狗腿子,立马高声道:
“唉,这荆州的举子实力不行啊,也难怪都说荆人匠气重,没一个能行的。”
“这倒也不能怪荆州匠人,人穷乡僻壤的,举业人数却众多。可不得削尖了脑袋,往科举经题下死功夫哈哈哈。”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明指荆州举子,实际上含沙射影谢玉衡一行。
毕竟荆州普通举子匠气重,作为解元的谢玉衡匠气岂不是更重。
“哈哈哈,春日气暖。果然这多舌的鸦雀也多了起来,这鸦雀之舌啊,在荆州可是上好的下酒菜。”
齐砚州轻摇折扇,身后跟着其他荆州举子,皆怒视池松一帮人。
“倒是极巧,在兖州也是。”
“这鸦雀之舌,就得趁其活着的时候拔下来,入沸腾的油锅一炸,别提多美味。”
说话之人乃兖州解元傅清臣,他隔空遥向齐砚州拱手一礼。
兖州土地不及扬州富饶,甚至有的地方可以说是贫瘠,饿死之民常年有。
壮年成丁皆外出讨生活,少小离家老大回。
直到江陵侯发现红薯可食,被朝廷广泛推广,大多数贫苦人家这才吃得饱肚子,免去与亲友分别之苦。
此等利民大善之人,便当真是匠气重那又如何?
当谁都像他们世家大族吃喝不愁,每日拿他人作乐?
“请。”
池松展臂,手中琉璃杯向下倒去,意在:言多,不如行酒令上见真章。
一番喧闹后,傅清臣溃败,更别提不是解元的齐砚州。
听着周遭人的恭维声,及嘲讽另外两州举子的声音。
池松疲惫阖眼,自嘲一笑,他都快忘了,他亦是兖州人士啊。
父亲在世时,他念书天赋本就不差......
后来入了池府,若是没考好便会收到老母血淋淋的断指,他怎敢不努力念书,他怎敢有一日懈怠。
而今,他也算如父亲遗愿撑起了门楣,只不过撑的是别人家的。
池松睁开眼眸色猩红,陡然提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去,而后摔壶,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