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弘毅没有出现,不知道是因为伤还是因为没有脸。
住进来以后,贺问章安排了郎中来瞧,并且备了直至伤好的药,也派人专门送了饭菜过去。
莫正齐盯着毫无规矩的二儿子,低声骂道:“莫弘滔,吃饭的规矩呢!”
“爹!我都多久没有吃过肉了,还规矩?规矩能当饭吃吗?”莫弘滔白了他爹一眼,回嘴道。
“莫家的规矩,你们平日到底是有没有教过,在这里丢人现眼,连三岁孩童都不如。”陈颐兰冷笑着问乔月桂。
大家不约而同望向小方桌上的星宝和月宝,静桃在一旁伺候。
但两人显然用不上帮忙,正不声不响地吃饭,最多相互交流一下。
“想吃腿腿。”月宝筷子使得不好,夹鸡腿怕会跌了,所以朝哥哥呶呶嘴。
“都给你。”星宝筷子使得好,就替她夹了一个。
正要夹另一个,静桃就说:“一人一个吧。”
静桃养了他们三年半,两人一眨眼就知道他们什么意思。
方念巧撞了撞乔月桂,狠狠瞪了她一眼。
乔月桂只能起身,走到儿子身边去,从他嘴里夺下那大肘子,劝道:“你慢些吃,都是你的。”
“什么都是我的!他们都吃呢!”
贺家三人和奶奶、莫北渊、风傲晴一桌
。
其他莫家人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所以和莫弘滔一桌的还有莫南洲他们。
莫弘滔今天反正是为了这桌子肉,要拼了。
“看你养了个好儿子!丢人现眼!”莫正齐给了乔月桂一巴掌,“小门小户出身,就是上不得台面。”
这一下把乔月桂给打愣了,但是她也不敢出声,拉起莫弘滔就往外走。
“娘!你别拉我!我还没有吃饱呢!”
到了廊下,莫弘滔急了,挣脱开,一把将乔月桂给推倒在地。
十二岁的孩子已是半大小子,下手又重,乔月桂重重地摔在地上,痛呼一声。
门口的小丫头忙去扶。
莫弘滔还要进门来,但看了一眼已经站起身的父亲,有些怯。
“二老爷别生气,左不过是个孩子,也是路上受了苦。 ”贺泰清过来劝。
他又对丫头说:“送姨娘和滔公子回房间,再给滔公子送他爱吃的几道菜到房里,慢慢吃。”
莫弘滔一听还可以吃独食,就高兴地跟着去了。
吃罢饭,莫北渊和贺问章进了书房聊天喝茶,其他人就各自回房休息。
“早听说进了昹州又离了官道,生怕不往这边来。”
“与您约了要来,肯定是要来的,幺叔是我的人,您寻个由头让他留下,然后烦您帮我送走
。”
“当然,昹平的刑所、守军您尽可放心。”
莫北渊让司宸留下了陈三这批人,又让幺叔前不久杀了陈三原来的针顶替了下来。
一来,就是阻止人上陈三的套,二来是在这里等莫北渊来。
怕的就是解差一直不走城。
风傲晴坐在这间屋的屋顶上,身边是把她弄上来的安瑾歌。
贺问章虽是文臣,但祖居此地,此地与惠永相邻,常有战事,所以也自小习武,他抬头看了看屋顶,没有再往下说。
莫北渊哪里不知道。
安瑾歌的声音他听不到,但风傲晴的却能听到。
于是,他朝头顶喊:“下来吧!本就不舒服,还在屋顶吹风。”
看到被发现,风傲晴只得和安瑾歌下了屋顶,从门进来了。
贺问章笑了,难怪刚才莫北渊就多倒了一杯茶,现在,温度刚刚好。
他对风傲晴行礼道:“多谢家主夫人救了我一家啊!”
“贺大人,身为医者该做的事,只是赶了巧了。”风傲晴笑着坐到莫北渊身边喝茶。
“真是想想都后怕,若不是遇到您,我们这一家算是全完了。”
贺问章这话不假,他收到家仆来的信,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在袓宗牌位前跪了整整一晚。
“您一心为民,老天爷看得到。”莫
北渊也道。
“那你们慢慢聊,我走了。”风傲晴站起身朝贺问章礼了礼。
“装,接着装。回去了可睡得着?”莫北渊扯住她的衣袖。
“你们聊的事儿,肯定不是咱妇人该听的对不!”
“对,不该在屋里听,该在屋顶听。”
“那,我听听?”
“你就老实坐下再喝一盏这好茶,明日离开可就没得喝了,”他又加大了些音量,对屋外的安瑾歌道,“还请安少主帮看着些。”
“嗯。”屋外的安瑾歌站起身轻轻一跃,再一次上了房顶。
站得高看得远,有谁靠近一目了然。
风傲晴静静地喝茶,听两人聊天,胸中已经一片汪阳。
莫北渊灭了三座寨,按下了九成贼赃,还在与惠永的战斗中夺下了他们五万两金。
这些东西,他并没有上交,而分了几处藏了起来。
当然,这并不是为了一已私欲,为了什么两人没有说,但这几笔钱的用法,她却听得明明白白的。
果然如他所料,长公主并未通知各城储粮,更加没有往水患多的地方运粮。
“可这出处,我该如何说?我贺家再家大业大,也多不出这么大一笔啊!”贺问章有些为难。
“就说你接了信去领这些东西,来人道是长公主给的。”风傲晴接
了话。
“可,若问起信呢?”贺问章想这空口无凭,乱扯上长公主,那可不会是一个人死。
“信,一会就有了。”风傲晴笃定道。
如若真有以假乱真的信,贺问章觉得这个法子简直太好了。
这银两出于皇族,用在了百姓身上,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所以肯定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查。
就算暗查查到了莫北渊身上,人已在延广深山中,杀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