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两天,雨又下了起来。
两山夹水为涧,此地形在雨涝之际最是凶险。
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此时,他们已经进了山,右手边便是深涧。
跨过了这一片山就会到昹泰城。
莫北渊准备和蒋义说说,派人去探路。
这活儿当然是蔚泽和莫明远的了,一人常在外走动熟悉山形势,一人是探营耳聪目明。
“上看山下看水,一防山垮,二防涧涨。”莫北渊交代二人。
“还要看官道上的石头,看是原本就在泥里,还是新落下的,如有新落下的,回来报!”风傲晴补充道。
这一次,风傲晴没有坚持,把两个宝儿送上了车,怕山上的落石砸了头。
自己也三步一望。
莫北渊默默地走到她身边。
“武功高也没有用,有内力也没有用,以这山的高度,掉下来鸡蛋大小的石头,能把你脑袋直接砸穿。”风傲晴感觉到自己边有了一片阴影,于是抬头看着莫北渊道。
“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祝你长命百岁。”
“多谢你,也祝你长命百岁。”
风傲晴看他一本正经地搞笑,也笑得东倒西歪。
正说笑着,天突然阴了下来,刚刚没有停多久的
雨又噼里啪啦地下了起。
一直走到下午,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莫北渊觉得太危险了,让蒋义找个地方先休息,等明天雨停了再走。
解差马成吉指着前面一处弯道说:“头儿,你看那里有个山窝,尚能避些雨,不如就在那里休息吧!”
“不行!那是河道!这么大雨一会儿涧里水起来......”风傲晴阻止道。
“你个妇人知道什么?!”马成吉被打了脸,怒道。
他是陈康和王良材的好兄弟,王良材被杀,陈康被陷害入狱,如今只剩他一人在队伍里,看到风傲晴和莫北渊就一肚子火。
“你想待在这里待着便是,反正下游有人为你收尸体,没文化真可怕。”风傲晴还没有回话,莫北渊就上前相互。
哟,这句也学会了呀!
“不用收尸,涧里都是石头,早就撞烂被鱼吃了,他们若是待这里,下游的鱼是不敢吃了。”风傲晴补充道。
“你们!”马成吉看了一眼涧里浑浊的水,只能闭了嘴。
蒋义站出来阻止大家再往下说,他告诉众人这条路他走过好几回,转过弯去,那里就有片山坡缓些,还有几个石凹,虽然不深,但是可以挡雨。
于是
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
风傲晴吐槽道:“你说说你们这些当官的,整天打这里占那里,就没有人想过把官道修一修吗?这叫官道?!”
“我不是了。”
“那以前不是?这官道你去惠永、去寂夏不曾走过啊?!这样的路如何行军?”
风傲晴此话一出,莫北渊倒是沉默了。
他这才想起来,端雅只修她的队伍行进路线上的官道。
照理,他们此次夺位之争已将伤亡和军费降至了最低,并没有将国库掏空,为的就是承王继位后能有钱花,能有利国利民的变革。
而现在,没有一项新政落地。
原来,莫北渊只以为他们恐新帝帝位不稳,所以暂未开始,但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她不是不知将有水患,不是不知官道难行,不是不知昹州这季粮不佳......却没有任何的行动。
“以后到了寒天谷,我要把路都铺上石板,走路都不带沾泥的!再打通山道,修谷地到延广的路,做谷主,哈哈哈!”
风傲晴的思路到了发财致富上,而莫北渊却想得很远很远了。
正想着风傲晴脚下一滑,人一慌就顺势捉住了身边的莫北渊。
莫北渊正皱着眉想事,没防
备,眼见着要被带倒,一边要护,一边也才想起自己的轻功,刚要借势而起,风傲晴却再一踉跄,又把他给拉了下来。
他仍未倒地,架不住风傲晴已经快滚到了地上。
莫北渊看到地上有突起的石块,只能就势滚倒,把她护在怀里,手护着她的头,自己的手臂就撞在了路面的石头上。
大家笑也不是,扶也不想,一度场面相当尴尬。
“你轻功呢!大哥!”风傲晴抹着脸上的泥质问。
“你......我......”莫北渊一时词穷。
最先赶到的安瑾歌来扶她,她刚才见莫北渊在风傲晴身侧,还以为不会有问题,没想到两人一起摔了。
“莫家主刚要跃起,你又把人给扯落了地,怪不得他。”安瑾歌笑道。
“这样啊!”风傲晴大概是明白了,略带歉意地看着莫北渊。
地方还没有到,两人只能一身泥水地接着走。
还好雨大,风傲晴就一直仰着脸走,让雨水冲干净自己脸上的泥水。
“还仰着脸走,不怕又摔了!”莫北渊看着她可可爱爱的模样,关心道。
“不怕!有瑾歌,比你靠谱。”
他也不恼,就那样看着,突然,他大喊一声:“快走!尽快
离开官道!”
风傲晴听着他的急喊声,再往他看的方向一看,原来是下了这会儿暴雨,涧里的雨已经迅速的涨了起来,而且,上游洪水已经奔涌而来,很快就填满了河道。
“快!”蒋义骑了马在前面引路。
大家已经跑了起来。
莫北渊跑到马车边,把两人孩子给接了出来,自己抱一个,安瑾歌接过去一个。
远处的莫明远和蔚泽此刻也从前方探路回来:“快跟我们走!前面山垮了!走不了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莫明远告诉众人,他看到了转弯过去有个小山谷,可以暂时休息,前方路已经断了。
他说的小山谷就是蒋义说的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