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莫正齐去拉方念巧,莫南洲去拉陈颐兰,好不容易把两人分开了。
莫正齐气恼地说:“这半个城都姓方,他不理难道没有别人吗?!”
他扯住方念巧的手,把她手上那个属于媳妇孙灵竹的金镯子给撸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方念巧惊叫道。
“你说呢!当然是敲门砖啊!”莫正齐晃了晃。
他又借了小吏的纸笔写了一封信。
现在韩朗走了,小吏拿眼找着风傲晴。
别人不知道,这位一定是个人物,她的俩孩子爬到韩朗身上去了,韩朗也没有生气,可见关系不一般。
而这一家人都是莫家人,他也看出来了。
于是他便借了,还提醒道:“守门下右二那个,姓方,应该是你们方家的人,你不妨求他,怕是还好一些。”
莫正齐一听,忙道谢,接着就去找那人了。
那人一听是方家主家的人,再一看落魄成这样,便愿意帮忙,答应他们自己下值以后就去送信,镯子也不要了。
事儿能办还不收钱,这可把莫正齐给激动坏了,
那人也有自己的心思,毕竟方家在这昹泰城里是大户,自己多攀些关系总是不差的。
据他所知,流放犯人虽不能离开队伍,但送
东西是可以的,他想方家家大业大,不可能那么小气。
方念巧这才停止了哭,坐到地下,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风傲晴把俩宝儿交给静桃,自己去和解差说了说,就带着莫明远、余天南和几个相熟的犯人离开了。
莫北渊不放心,默默跟在他们后面,就见他们来到了街口那几具尸体前。
“你去休息吧!让我们来。”莫北渊说。
“不用。”风傲晴不领情,她既决定要斩,那就必定是斩得干干净净的。
她拿出帕子系在脸上,又在空间里戴上乳胶手套,不细看不会被发现。刚走到第一具尸体前,就听得“吱吱”声,那尸体的腹部竟钻出了一只老鼠。
莫北渊心里一惊,就伸想手拉,就见风傲晴自己向后跳去。
他竟忘记了她也是有身手的,只是不会轻功罢了。
“明远,你去街上,问问那些流民,这几具尸体可有亲人?如果有,让他们来一下。”风傲晴对正在挖坑的莫明远招手道。
“好。”
“还有!告诉他们官府每日会加施一次粥,他们绝不会饿死,让他们千万不要捉老鼠吃!”
莫明远第一次看到风傲晴的脸色如此严肃,于是应了就跑。
回来告诉风傲
晴,这些人是死了以后被流民搬到这里的,没有人认识他们。
风傲晴走到第一具尸体前,上手查看尸体。
“南洲,记。”风傲晴对身后叫道。
一回头,人没了,正蹲在不远处吐得一塌糊涂,没有东西吐,就吐胃液,痛苦之极。
莫南洲正想放弃这个工作,刚才手中借的小册子和笔就被人夺了去。
一回头,是安瑾歌。
安瑾歌一个字也没有说,但满脸的嫌弃已经不用说话了。
“不是,我不是怕,我是觉得臭。”
安瑾歌并不信,她走到风傲晴身边,说:“我来记吧,你说。”
莫南洲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怕,鼓了一把勇气,又走了过去。
“行。我说慢些,你慢慢写。男,三十岁左右,农夫,特征:左手小臂有一处半寸长的刀痕,一个铜钱大小的圆形瘢痕。”
“瘢......哪个瘢?”
莫南洲伸头看安瑾歌手中的册子,想着教她写,这字不会也正常,可是一看她写的字,顿时没有忍住笑了出声。
风傲晴一回头,就见安瑾歌一只脚踩在莫南洲的右腿弯里,把他踩得跪下直“唉哟”。
“你俩又是怎么了,这字儿不常见......”
风傲晴也瞅了一
眼那册子,强忍着笑,把笔和册子拿到手里,然后拍了拍她的大长腿,说:“你......不是怕臭吗......你走吧,让老二来......”
那册子也就“三十”、“左右”、“大小”这几个词能看了。
“本来人就不怎么瞧得上你,你好歹把你那些个稍微像样的本事拿出来给人看看啊!你还笑人家没文化!不是找死?!”
风傲晴把册子和笔交回给他,让他面朝着栅栏站,不看尸体。
“我不是嘲笑她,我是觉得怎么有人写字能写得这么有趣呢!哈哈哈,那铜钱,她甚至还画个铜钱,哎呀妈呀,太有趣了。”
莫南洲一边笑,一边找着安瑾歌的身影,生怕她又哪里跳下来,把他踢翻在地。
“写吧!快!”
“好好。”莫南洲把安瑾歌写的那一页小心地撕下来,折好放进怀里,又重写了一页。
“是怕有人来寻,也好让他们知道家人埋尸此处吗?”他写好,就移动到下一具尸体前。
“不是埋,是烧。”风傲晴冷静道。
她刚才已经吩咐其他人开始挖坑,但只挖了一个坑,并不是将人埋在一起,而是放在坑里烧掉。
一共五具尸体,她一一验看,但她
只报了四具尸体的记录,验到第五具后,她站起了身。
“第五呢?”
“身上没有任何记号,也就不用记了,你快走吧,一会我就要烧了,你更怕。”风傲晴答。
“我不怕!是臭!”
“好好,一会儿更臭了,你可快走吧!把这册子给那位大人存好。”
余天南看到风傲晴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块破布,撕成几块,然后递给他们,先每人一片用来蒙住口鼻,其他的用来把手缠住再搬尸体,不要让自己的皮肤直接接触尸体。
大家听她的安排,把尸体都搬进了坑里,接着把原来放尸体的地方的泥土都翻了一遍。
准备好后,风傲晴让大家把脸上、手上的布都扔进尸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