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我大嫂说烧就一定得烧,她是天下最好的医士!”莫明远前来相护。
刚才这些流民见过莫明远,印象倒是不坏。
“刚才也是我大嫂让你们不要吃老鼠的!也正是因为我大嫂的朋友,你们才能多一顿粥,别不知好歹!”莫明蕾过来查看情况,也帮着哥哥说道。
风傲晴走上前,对众人道:“各位,大水、大旱之后容易起瘟疫,一是水变脏了,而人喝了这些脏水,自然就会生病;二是因为食物紧缺,大家会吃老鼠这样的动物,但这些动物往往含有人也能染上的病;再加上,因为大家流离失所都聚在像盛秋街这样的地方,一人病会引发多人病,这便是瘟疫。”
大家大概是听明白了。
“刚才我看那几人都是病死的,因为已经腐烂,我无从查找病因,不知道是否有传染性,所以将尸体烧掉才能防止其他人染病。”
“啊......原是如此......”
“同样,如果我染病而死,也请你们将我烧掉。”风傲晴诚恳地说道。
“原来是为了我们好......”
“为了活下去,请大家喝煮开的水,另外,谁有不适一定要来找我看。”风傲晴嘱咐道
。
她没有走,站在坑边等火熄。
说实话,她作为一个医生,看淡生死,手上也染了血,但这一刻,还是觉得有些悲凉。
她深呼吸好几次,令自己平静下来。
“我来守着,你去休息一会儿吧!今晚怕是要在这里过一夜,明日再走了。”莫北渊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后。
风傲晴点了点头,他知道莫北渊如果在战场,也会有万人坑,来不及埋的,也是烧掉。
“那五人中有一人不是流民,但穿着流民的衣服。”风傲晴把那人的情况描述了一下。
这是这些天,风傲晴对莫北渊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和那人一样?”莫北渊确认道。
“我觉得是。”
“死因?”
“病死的,死因无可疑,其他的,你自己去想,要不要告诉韩朗你决定。”
风傲晴转身准备走,莫北渊想要拉住她,她却像知道一样,躲开了。
“这街太长,你和孩子,不要离我太远。”莫北渊咬着牙道。
“我可自保,孩子们有瑾歌。”风傲晴答道。
莫北渊心疼得不得了,她是算死了自己会扔下他们不管。
这一刻,莫北渊只想拥她入怀,但风傲晴似乎已经死心。
他想放下,这日夜相对,却是
做不到。
风傲晴走到流放队伍暂住的屋里,只觉得腿有千斤重,一身泥水,衣服已经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她只想到空间里泡个澡,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能去,太干净的出来那可不像话,所以只能忍着。
这时,屋外有小兵来寻,说是请风傲晴和小公子、小小姐过去。
“大嫂,不能去!也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安好心!”莫明蕾有些怕。
大家一听,也有点担心。
就听得秦沐道:“我觉得不用担心,应该是韩大人给少夫人送东西来了。”
“你这阴阳怪气地,想表达什么意思?干活你不行,杀敌你不行,话倒挺多。”风傲晴冷笑一声。
“少夫人误会了。”秦沐摆摆手,退到人群中。
但这一石激起了千层浪,莫家人都抬头看向风傲晴。
风傲晴看了一眼他身边的莫姝媛,说:“果然是近墨者黑,只是不知道你们俩谁是墨。”
“我也就是那么一猜,真没有别的意思,您这怎么还扯上姝媛了呢!”秦沐驳道。
“我想你也不敢有什么意思!本来吧我不想去,你这么一说,我倒要去看看了,还是要如了你的意才好!你算着些时辰,和你自己比比。”
风
傲晴一手拉起一个孩子,就出了屋子,跟上了那个士兵。
她这句话一出,陈颐兰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把扯住了秦沐的袖子,不由皱起了眉头。
等风傲晴走了以后,她抓起莫姝媛的手,就将她扯到了屋外。
这屋外就是街道,有些流民看着时辰差不多,准备排队去领粥,所以不少人。
于是陈颐兰就拉着她往屋后走。
屋后是一条小巷,两排屋子大多开了后门在小巷这头。
从小巷破损的砖墙处可以看到,这条街还准备扩建,有些修到一半的屋子。
“娘,你做什么?”莫姝媛慌张地问道。
“你是不是和他......一起了?!”陈颐兰恨恨地问道。
“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这么傻啊!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寒天谷!若是他活不到,你打算如何办?”陈颐兰并不是不同意两人在一起,她有她的担心。
“他和我们在一起,如何活不到寒天谷!哥定是不会不管我们的!你是他娘,我是他亲妹啊!”
“这么说是......你倒底是何时!你真是要气死我!”
“娘,事已至此......”
“如果只有你我知道便算了,那风傲晴显然知道
了啊!如果她说出去,你的脸还要不要?你哥的脸还要不要?!”
“她哪里会知道!您别多想!那时,我们......确认过没有其他人的!”
陈颐兰差点就要吐血了。
她想了想,几乎和女儿形影不离,只有在山凹里时,女儿离开过几次。
因为解差知道前后路都堵了,莫家人女眷多肯定不会跑,所以对他们的看管也是放得很松。
莫姝媛独自去山侧的小溪边洗澡,因为在莫家已经没有女眷愿意和她一起了,所以她只能叫了最令她放心的秦沐去守着。
“媛儿,只怕你从现在起要多留个心眼了,秦沐也许和你想的不一样。”陈颐兰冷静地说。
“娘,你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