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的包袱上整整齐齐放着四件东西:字画卷轴、短匕首、凤头银梳篦(bi)、青玉琉璃梅花银簪。
孟青霏抽出只比她巴掌长些的小匕首。
“这匕首好精巧阿,不过女子之间哪有初次送礼就送刀剑的,难道皇姐是希望我有能力自保吗?”
裕妃也不着急回答,拿起“凤头银梳篦”前后反复端详。
又拭探着在凸起的凤羽上连按了几处,突然,梳篦的把手竟从梳篦身子里弹出来,露出里面银白色的刀身。
极为锋利的小弯刀从梳篦身子里慢慢抽出来,森冷的寒光让人一望便知,这是把杀人的利器。
孟青霏瞪圆了眼睛。
也有样学样的拿起“青玉琉璃梅花银簪”摆弄,很快,银簪头部的青玉琉璃梅花就和整根银簪分开了,露出空心的开口。
裕妃转身走到书案边随手拿来一张宣纸,铺在茶案上。
“银簪里可能有东西,倒出来试试。”
不消片刻,一堆白色的细粉末堆在了宣纸上,紧接是一张被卷得极细小的纸条。展开后,只见上面用楷书写了三个小字:“蒙汗药”。
“母妃……!”孟青霏到底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少女,小脸登时变的有些难看,“皇姐姐她会不会,太过多虑了?”
裕妃缓缓摇头,再重新打量包袱里的四件东西,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看来长公主还有些事不方便和我们说,所以她借这四个物件告诉我们,和亲之事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凶险,我们得抓紧了。”
“嗯。”孟青霏点点头,朝那堆“蒙汗药”伸过手去,裕妃见了立即打开她的手。
“不能碰!”
“我不是要碰它,母妃,我是要把它们倒回簪管里去。”
“那也不能倒!一会让御医来瞧瞧这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孟青霏又是不解,“皇姐不是特意留了纸条告诉我们吗?”
“你阿,防人之心不可有,害人之心不可无。虽然她应该不会起那心思,但小心驶地万年船,多留个心眼不会错的。”
“嗯,母妃言之有理。”
……
孟长芸走出清宁殿后,便与环儿一同返回紫云宫,眼看宫门已是不远,却被人从身后叫住。
“长公主,长公主……”
孟长芸二人闻声回头,却见是两个小宫女扶着悦妃从后面跑着追上来。
“长,长公主等,一等,等……我们,实在跑,跑不动了。”
“悦妃娘娘……”孟长芸问,“你怎么了,还是小七有什么事吗?”
“长公主求,求你救救远儿吧,如今,五,五皇子已经,能吃能喝,能下地走路。可我的远儿,既不会走路也认不得人,我该怎么办阿?”
“那日连御医都说,说救不活了,长公主你却能救过来,而今也求你再救救远儿吧,我求求你了,他,他也是你的弟弟阿。”
悦妃边说边要跪下磕头,惊地孟长芸和环儿连忙一人提一个胳膊,不让她跪。
哪知悦妃是铁了心要跪,才拉起来又跪下去,她这一跪,身边的两位宫女自然也跟着跪。
孟长芸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悦妃娘娘,小七是我弟弟,我当然会想办法救他。但你们主仆三人跪在紫云宫门口,你叫别人怎么看我?”
悦妃听了不由四下打量,空空的复道上哪还有不长眼的敢过来。
她忙解释。
“长公主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走吧,这段时间我一直为母后的事奔走,小五醒了也没去看,现在先去看小七吧。”
翠华宫,寝殿。
门窗关的老紧,床前候着五六名宫女,人人都是神色憔悴,小小的孩子就躺在床上酣睡。
“御医怎么说?”
一提起这事,悦妃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御医说治不好了,尽力了,只能这样……”她说着“嘤嘤”的哭起来,“可他只有五岁阿,这以后,可怎么办阿。”
孟长芸在床边坐下,握起小小的手腕探脉。
不过短短五六日,原本胖乎乎的小手就瘦下去一大圈,一摸上去全是骨头。
悦妃见了连忙抽出帕子擦试眼角,生怕打扰到她。
探了脉搏,再听心脏,眼珠。
大约一盏茶后,孟长芸转头问悦妃,“悦妃娘娘,你有没有找过擅长针炙的御医来?”
悦妃忙开口道。
“找了,能找的都找了,宫里宫外的都看过,可他们,他们也说治不好。”
孟长芸点了点头站起身,朝外间走。
“悦妃娘娘,我或许能治好小七,你先别高兴。这个法子很考验耐心,快则一两年,慢则三五年,八九年,关键就在你能不能坚持。”
悦妃立即保证。
“我一定能做到,长公主你尽管直说。”
孟长芸道。
“从今天开始我每隔两日为他针炙一次,针炙后,你一定要让他下地学走路,每天至少半个时辰,注意,只能多不能少。”
“走路不但能锻炼身体,同时也能按摩足部的大脑反射区,同步恢复脑部神经,等他能自已走路那天,就能认得你了。”
“当然,小七完全恢复后,或许还是无法成为最优秀的皇子,但他一定会是最棒的好儿子。”
悦妃此时已是掩面痛哭,双肩随着抽泣剧烈颤抖。
“长公主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因为小七有一位爱他,不愿放弃她的好母亲阿。”
“谢谢,谢谢你,谢谢你……”
悦妃不停的擦眼泪,但眼泪却是越擦越多,几乎要万念俱灰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又活了过来。
孟长芸又细细叮嘱了几句便要离开,悦妃立即屏退所有人,亲自送她出去。
待走到翠华宫门口,她打量宫门内外无人,握紧孟长芸的手凑近。
“那个叫福子的太监没死,躲在‘御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