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芸说的认真,但在九天那却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竟耸着肩膀大笑起来。
他笑的太过有力,也有些夸张,连带着整个身体都随之颤抖。
“哈,哈哈……就,就因为我知道机关?难道我,哈,就不能是棺材匠、石匠的儿子,特意抓孟国护国嫡长公主来为父报仇?”
孟长芸静静凝视他似乎疯颠的怪笑,仍然十分镇定,“你说的也有可能,但直觉告诉我不是。”
“哈直觉……哈哈,原来我九天还有这么高贵的皇家血统,所以请问长公主殿下,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立即沐浴更衣、磕首天地呢?”
听着他半讥讽半浮夸的回答,孟长芸默然不语。
自进入地下皇陵后,九天的行为举止就开始不太对劲。先是拿出一大笔银元宝打发了那群刺客,还犯了绑匪的大忌——多话,情绪失控。
其所有的表现都指向一个结果,他在孤注一掷!
她尽量语气缓和。
“你抓我来到底要做什么?”
“别着急,我也很想知道你能做什么。”
陵墓里灯火通明,死寂无声。
孟长芸忍着背痛,手扶砖墙一步步慢慢走。九天见她越走越慢,明显是在拖时间,不由一把抓起她的手臂架起就走。
孟长芸被他突来的动作痛地猛吸一口凉气,再窝不住火,“你给我轻点!”
九天斜眼冷哼。
“都到这了还摆什么长公主架子。”然而他嘴里虽是这么说,脚下却不由自主放慢了不少。
二人走过冗长的墓道,一转就到了墓室的前殿。
这是专门用于供奉牌位和祭品的地方。
千万盏长明灯闪耀着明黄的烛光,组成盛大的永夜星河,在小月山地下皇陵长年不熄。照亮了灵位上每一位曾名动天下,声名显赫的名字。
九天在灵位前的大蒲团旁放下孟长芸。
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终于能坐下休息,孟长芸又累又疼又饿,恨不能就此躺下再也不起。
然而当她不经意转头扫过前殿的角落时,却在瞬间瞪大了双眼。
“那,那是谁?你还抓了谁过来?”
九天朝那瞄去一眼。
“你不应该比我更熟吗?”
孟长芸怒视他一眼,随即强撑着地面站起来,抚着胸口慢慢走过去。
九天在另一个蒲团上跪下,无心再理她。
反正以地下陵墓机关的复杂程度,她就是没伤也跑不出去。
孟长芸走到角落,扶着石壁缓缓蹲下。
白衣少女似在昏迷中,侧倒在地面一动不动。
她轻轻撩开她额前的秀发,肤如凝脂,清丽秀美,这熟悉的模样居然就是许久不见的孟青霏?
她瞬间暴怒。
“九天你疯了,抓了我不够为什么还把青霏也抓来?”
九天却看也不看他,跪在那不知在默念着什么。
孟长芸无奈,强忍住气抓起青霏的手为她把脉。
还好,只是昏迷。
再检查全身,除了衣服上粘有沙土、草木屑,脸上也有些脏,并没有任何伤痕。
等一下,也不是完全没有。
她左手食指上有一个鲜红的小血点,显然是才被什么扎了一下,但幸好无毒。
孟长芸这才稍稍安心下来,又起身艰难地走回到蒲团边。
九天仍没念完,一直紧闭双眼,面对灵位。
孟长芸来回两趟走的后背直冒汗,又咸又湿的汗水流过伤口,似千万只蚂蚁啃咬令人痛痒难耐。
她紧咬下唇,徐徐在他身边的蒲团上坐下。
“你,你为什么要取青霏的血?”
这时,九天缓缓睁开眼睛,恭恭敬敬地朝灵位连磕了三个头。
“别着急,下一个就是你。”
孟长芸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想取我的血可以,但取完了必须放我们走。”
九天看了她一眼,自腰后抽出一把短匕首,再掀起自已裙角的下摆割下两块长长的布条,递到孟长芸眼前。
“给我包扎。”
孟长芸发现这人实在难沟通,你说你的,他说他的。
十分不受控。
她恨恨的接过布条,俗话说医者父母心,仁德值千金。但很可惜她不是医者,只是会医!
“抬起手!”她咬牙切齿。
九天配合地抬起双手。
孟长芸垂下脑袋,张开双臂将布条粗暴的缠在他后腰的伤口上,一圈比一圈勒得紧,黑色的布条一沾到伤口瞬间被血染湿。
但九天却是一声未哼。
然而当孟长芸绑好布条要坐回去,他却一把攥过她的左手腕将她拉到自已怀里。
“你干什么?”孟长芸登时挣扎地就要抽回手,但稍一用力就扯到背后的伤,疼得厉害。
九天朝她晃晃短匕首。
“来,让我们看看老天的意思。”
他说话间飞快地在自她左手食指上划开一道口子,拿起蒲团边早就备好的玉碗滴入两滴鲜血。
随后放开孟长芸,迅速在自已的左手食指上也划开一道口子,朝玉碗中又挤进两滴鲜血。
然而碗里的两团鲜血既没有相互靠近,更没有融合,而是在各自的水面,慢慢洇散成不规则形状,逐渐拉丝下沉。
九天“砰”一下将玉碗扔出老远。
“为什么还是不行?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滴血认亲未必准确。”孟长芸看着他突然开口,“如果换成热开水,两个陌生人的血液都有可能相互融合。”
九天冷冷转过头,突然出其不意地伸手紧扣她的喉咙。
“你确定?”
被他这么一抓,孟长芸当即呼吸困难,痛苦地不断拍打他的手臂。
“咳咳,确,确定,咳,放,开……”
她难受地几近窒息,朝天直翻白眼。
但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