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七中走了半圈，缇江续在围墙面前止住步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就这里了。”
徐阳成靠在墙边看向她：“翻过？”
精准无误地从正门绕到这个位置，墙边还堆砌着几块红砖。
缇江续拍拍手，站上石砖抬手去扶住围墙顶端。
好在七中没像那些学校围墙一样弄些玻璃渣，大概是想不到重点高中也会有学生翻墙吧。
手一撑，脚一蹬。
虽然衣服有些厚重，但缇江续也没费什么劲便坐到了墙头上，向下俯视着徐阳成：“之前看陈晖翻过。”
也是冬天，那次缇江续忘记带练习册在保安室跟门卫对峙了好久也进不去，碰巧陈晖也忘记拿东西在校门撞见了。
然后陈晖就带着她来了这儿，他攀上去后让缇江续在这儿等他。
那时候缇江续总觉得学生时代有个翻墙的经历不算出格，她那时候很想跟着陈晖一起翻过去，可是陈晖直接跑了。
这一次是由她带头，做了一件早就想做的事情。
余晖映衬着徐阳成的半面脸颊，发丝也透着橙黄的光晕，他扬起嘴角伸手攀在了围墙上：“腾个位置。”
缇江续撑手往旁边挪了下，徐阳成动作连贯，甚至没在墙头停留直接翻身跃到了另一边。
墙的两边是有高度差的，里侧没有砖块，是一片小树林。
缇江续抬脚转了身，预备跳下去时看见了徐阳成揽开了怀抱。
里侧被树荫遮住，漆黑下只有他的身影是清晰的。
缇江续本来还犹豫了两秒，在徐阳成展开手臂时，她的脚轻轻蹬了下围墙，借着这股力揽入了徐阳成的胸膛。
在缇江续落地的一刻，腰背环上了一股力，缇江续跟随着惯性向前走了两步。
脸贴在徐阳成的毛衣上，这种柔和的接触有些似曾相识。
那只被放在枕边抱着睡觉的黑猪公仔。
脚底还有些震痛，缇江续抬起头看向徐阳成。
他一只手撑在了身后的树干上，另一只手揽着缇江续的背，仰着头，喉结还在滚动。
微风拂过，一片残败的绿叶落在了徐阳成的肩上又随着风落下。
缇江续无意识地憋着气，良久又或许只是一瞬，在缇江续意识到距离的一刻向后退了一步。
身上那股力环得并不严实，随着缇江续后退也卸下。
徐阳成低下了头看向眼前发丝凌乱的女生：“你准备去哪儿？”
缇江续还未从刚才猝不及防的拥抱里缓过劲来，闻声才意识到自己还憋着一口气没喘。
“那就去教室吧。”
缇江续喘着气，顺着徐阳成的建议点了头。
徐阳成走在前面，缇江续跟在后面手揣在衣兜里脑海里盘算着待会怎么说。
忽而她握住了兜里的仙女棒，脑海里有了一瞬灵光。
她知道徐阳成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喜欢被注视不喜欢拥挤，所以表白只能是他们两个人在，连个捧场的人也不能有。
而且，缇江续觉得这样很好。
只有他们俩。
一整条路都静寂无声，天色变得昏暗，深蓝色笼盖着整片天空，刚才还残余的橙光忽而不见了踪影。
缇江续伸手戳了下徐阳成的后背：“不去教室了，我们去操场。”
徐阳成脚步顿住却没有回答。
等缇江续凑上前时，徐阳成才轻声说：“等我回教室拿个东西。”
缇江续点了下头，和徐阳成在教学楼下分开。
操场在夜色里显得更加昏暗，缇江续坐在观赛席上，她突然有些后悔运动会时没有去观战徐阳成的比赛。
当时就应该举着手机给他来上百把张照片。
缇江续从兜里拿出了手机，顺着记忆往下滑动着。
来来回回错过了很多次。
那张照片并不显眼，光线不好角度也一般，胜在徐阳成的颜值撑起了一切。
他们初识那会儿的自习课上拍的，那时候心比天高只是觉得他笑起来还挺好看就拿手机拍了。
现在不一样了，哪敢那么自然地拿手机拍他啊。
“早知道就多拍几张了。”缇江续放大屏幕中的脸自言自语道。
良久身边有脚步停下，缇江续才匆匆收回了手机抬眸看向他。
夜色里，他神色朦胧。
“你回教室拿什么了？”缇江续坐在椅子上抬着头看向徐阳成。
他从兜里拿出了那张愿望卷，依旧崭新甚至连折痕都没有。
“你想好要兑换什么愿望啦？”缇江续抬手接过愿望卷。
幼稚地花时间去做这个时其实也没想过要被珍惜，看到这张愿望卷这么久依旧如此崭新时还愣了两秒。
“我不是很确定，”徐阳成在缇江续一旁坐下语气温和，比起从前任何一次都要温和，“缇江续，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他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做什么。
但一件事都不能发生，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时间，他也不是一个很好的人。
缇江续还摩挲着愿望卷，她以为徐阳成会截住她的告白，会说些不适合他的浪漫情话。
她始终觉得这张愿望卷兑换的应该是个美好的期许。
可是她还没回答，徐阳成就默认了答案：“那我的愿望就是你先别喜欢任何人，包括我。”
“你说的，切合实际尽你所能，这个愿望是可以的吧。”
他语气平淡，这些话从他那儿说出来时甚至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缇江续的指尖顿在了愿望卷的小字上。
一瞬，那么多次很顺口的对峙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徐阳成的话还环绕在耳边：“缇江续，我很不坦诚，说实话我一开始没想和你成为朋友，很荒诞，你不觉得嘛？”
明明两个人坐在一起，声音也很近，可是缇江续突然觉得他们直接好远。
她一点也不了解徐阳成，这些话竟一点也不像从